【小夭，也還是我的小六嗎？】</P>

“我早就想過這一天的，”小夭眼裡有淚，卻笑得明豔大方，“九命相柳，我是小夭，也是玟小六。”</P>

相柳心裡的結，這一刻完全被解開。</P>

海浪舒緩，輕風拂動，幽深的海麵之上，有千裡素光，灑在這萬丈紅塵。</P>

“相柳，”小夭看著海天交接之處，問道，“那邊是什麼？”</P>

“茫茫大海。”</P>

“沒有陸地嗎？”</P>

“隻有零星的島嶼。”</P>

“什麼樣的島嶼？”</P>

“有的島嶼寸草不生，有的島嶼美如幻境。”</P>

“真想去看看。”</P>

相柳看向她，手指無意間又纏上衣衫：“你想讓誰陪你去？”</P>

小夭側頭，讓自己的視線與他相逢，一字一句地說：“我不會說。但是如果他想，有一天他自然會帶我去。”</P>

〖相柳，我這樣說，你能明白嗎？〗</P>

相柳：“……”</P>

小夭幾乎是屏住呼吸在等一個答案——他嘴裡的、或者是他心裡的。哪怕他不說出口，那也沒關係。</P>

半晌，相柳閉上了眼。</P>

然後小夭便聽到了他心中一聲咒罵：</P>

【讓什麼立場和克製都他媽的去死吧！】</P>

他可以拒絕皓翎王姬，卻永遠無法拒絕玟小六。</P>

手指從衣衫上掙開，落在小夭後腦，速度起風，發絲飛揚，兩人額頭相觸時，相柳仍然不敢相信似的，低聲問：“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P>

小夭將自己的手按在他的心口處，道：“知道。我這個人隻說廢話，不說假話。我怕寂寞，若我說謊騙他，他一定會永遠離開我。”</P>

相柳心頭滾燙，眼中隱隱有紅色閃爍。</P>

四下裡竟連海浪聲都停了下來，靜謐得仿佛能聽到對方“咚咚”的心跳聲。</P>

手指不覺間前移，在小夭臉頰上摩挲，相柳看著她的眼睛，本能地想去吻她。</P>

而一直安靜的小夭卻突然一把將他推開，猝不及防地站起來向前方奔跑，一下躍入大海中。</P>

“小夭！”</P>

相柳單手撐了一下地麵，身體飛速彈起，不假思索地去追，在海水中擁住闔目下落的人。</P>

小夭在這時睜開眼睛，望他，指指自己的唇，然後又將眼睛閉上。</P>

相柳聽到她在心裡說：</P>

〖相柳，給我渡氣。〗</P>

海水蕩滌，水波緩緩，相柳驀地笑了。</P>

他再沒有猶豫，一手攬住小夭，一手覆上她的後腦，溫柔地貼了上去。</P>

圓月高懸，海貝房子再度出現，小夭赤腳坐在邊緣撩水，故作不經意地說：“這個吻也不怎麼樣嘛，和渡氣沒有什麼分彆。哦？海底妖王？”</P>

歪在榻上的相柳：“……”</P>

他彆開臉，語調平靜：“不過是渡氣而已，沒有用上我畢生所學。很抱歉，讓姑娘失望了。”</P>

小夭一下子笑了。</P>

相柳嘴角翹了一下，立刻又緊緊抿住了。他下榻朝小夭走來，白衣綠帶，最亮眼之處是衣襟上的紅，像交錯的紅絲線——小夭習慣性地看呆，直到相柳坐到她身邊，盯著她的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