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第二日不甚隆重的送行之禮，兩人隔著“千山萬水”遙遙相望……了一眼。</P>

距離太遠，聽不到彼此說話。車馬聲軋軋而起，小夭隨瑲玹一起，啟程去辰榮山。</P>

王孫貴胄散場，始冉尋邶去歌舞坊，邶笑著拒絕了。</P>

“歌舞坊的姑娘我都看膩了，我現在有彆的姑娘想去瞧一瞧。且小妹不日即將去往青丘，實在沒有空閒。殿下見諒。”</P>

皦玉色的衣衫款款而去，又悄悄地馭著天馬折返。邶無聲無息地跟上瑲玹的隊伍，在空中遙望著小夭的車駕。</P>

他輕輕喚道：</P>

【小夭。】</P>

片刻後，那輛馬車的車簾被掀開，探出一個腦袋。</P>

小夭四處張望。</P>

〖你在哪？〗</P>

【天上。】</P>

小夭立刻往天空看去。</P>

〖你在哪一朵雲後麵？〗</P>

邶在心裡笑。</P>

【若是讓你看出來，那所有人都看出來了。】</P>

“小夭，”瑲玹在車裡喚她，“外麵有什麼？”</P>

小夭十分順溜地回答道：“一切正常。要離開了，我心裡有點不舍，多看看而已。哥哥你吃了藥便休息吧，我不吵你。”</P>

瑲玹近日被逍遙丹折磨得極沒有精神，聞言雖然覺得妹妹有一點點奇怪，但是他沒空多想，便重新閉上眼睛，繼續靠著車廂養神兒。</P>

小夭交疊雙手趴在車窗上，表麵上是在看風景，其實心裡在和人吵架。</P>

〖你在嘲笑我靈力低微嗎？〗</P>

【不敢不敢，我怕姑娘拿弓抽我。】</P>

小夭想起練習箭術時的戲言，禁不住想笑。</P>

〖還敢提這事？我那時便說過，若你騙我，我一定會抽你百八十鞭子。相柳大人，怎麼辦？〗</P>

【我有騙你嗎？】</P>

〖沒有嗎？〗</P>

【我何時有明確地說過我是或不是嗎？我是不是一直說，你希望我是誰。】</P>

小夭傻了眼。</P>

〖好個狡詐的妖怪！〗</P>

【拎著弓箭要打人的你也不差。蠻橫的姑娘。】</P>

……</P>

邶騎著天馬遠遠地送出城外百十裡。</P>

【前麵的路，我暫且不陪你走了。】</P>

小夭一路上輕鬆愉悅的心情一下子沉了下來，仿佛從夢裡醒來。</P>

〖你回去有任務嗎？〗</P>

【有。】</P>

〖是什……無論是什麼，你多小心啊。沒有我替你療傷，你儘量少受傷害。你那不要命的拚殺方法……〗</P>

【不是瑲玹。】</P>

小夭本能地鬆了一口氣。</P>

邶眼底是冷漠，嘴角卻挑了挑。</P>

〖我還沒有同你說，近日人太多了，不可以一直盯著你。不過你那身珍珠白的衣衫也是很好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