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話，實在有些旖旎。</P>

最終，相柳還是沒能在小六脖子上下口。</P>

黃昏日下，風平浪靜，小小的船隻搖搖晃晃，他們不知道於何時、何因，已經翻滾在船艙裡纏繞擁吻。</P>

部分情緒宣泄之後，便躺在木板上說話。</P>

“那時在軹邑城，豐隆用靈力綻放出漫天煙火。我想起你說，隻要天地間還有這樣的景色，生命就很可貴。所以我……”</P>

〖我忍不住，我想讓你知道，想讓你看到，想讓你感受到，我在思念你。〗</P>

相柳一隻手與她緊握，另一隻手不住地輕撫她的臉頰，極力壓製著內心洶湧的情思。</P>

他的姑娘尚且懵懵懂懂，可他不一樣，他是妖，他明了小夭有什麼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的深意。想讓他知道她的存在，並不是沒有彆的方法，她但凡弄痛身體任何一個地方，他都能感受得到。</P>

可偏偏，是那裡，是那種方式……</P>

九命相柳，有獸的本能。他能感受到人最自然的欲望、信賴，和渴望。</P>

“我知道，你想……我。”</P>

吸引他入了紅塵的姑娘，在這人間裡，將予他身心。這樣的認知，是九命相柳甘願禁錮在九曲紅塵裡的一把鎖，鑰匙，在小夭那裡。</P>

“感受到你的時候……”相柳的指尖觸碰在小夭脖子上，“那時，正有一場廝殺。”脖頸間忽然的刺痛，是他在殺戮中得到的冰涼的溫暖。</P>

他現在不會告訴她，相隔千裡，一個獨自穿梭在刀劍血腥之中的妖怪，脖子上傳來了異樣的感覺。他很快便想清楚，但幾個腦袋還是控製不住地打了一會兒結。</P>

相柳早知道她膽子不小，但是沒想到那麼大。</P>

相隔千裡，竟這樣……挑逗……</P>

小夭隻聽到他曾廝殺，心裡一慌，胳膊肘撐在相柳胸膛上，捧著他的臉仔細檢查：“你沒有受傷吧？”</P>

“沒有。”頓了頓，相柳道，“問傷情，你為什麼隻看臉？”</P>

小六後知後覺地一窘，開始扒拉他的衣服看看其他地方。</P>

因了那來回的翻滾糾纏，她鬆鬆散散的發髻在眼前晃蕩，相柳好不容易平靜一絲的心又開始浮動，終究不耐，伸手拔掉了小六的簪子。</P>

然後吞下小夭的疑問。</P>

在一切沒有塵埃落定之前，吮吸，是這隻妖怪給予自己的最大慰藉。不論是鮮血，還是彆的什麼。</P>

青絲與銀發交彙，那身雪白的衣衫在船艙來回磋磨，終於，染了塵。</P>

這紅塵，他大概出不去了。</P>

“我在和彆人廝殺的時候，你在做什麼？”</P>

“跳舞！”</P>

“跳舞？你倒是有好心情——你那是什麼眼神看著我？”</P>

“嘿嘿，相柳，你應該也會跳舞吧？蛇扭起來一定很好看！”</P>

相柳撥開她鬢邊的發絲，問：“這會兒不說我的腰硬了麼？”</P>

小夭搖頭，箍著他的腰，將耳朵貼在他心口，安靜地聽著心跳。</P>

因小船而蕩起的漣漪終於在葫蘆湖上消逝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