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俯身抱住她。</P>

海洋是他的地盤，可那個妖王卻蜷縮在貝殼裡，脆弱地落了淚。</P>

眼淚打在小夭的麵上，相柳低下頭，吻去她眉眼上的淚水，一聲一聲喚道：“小夭，小夭……”</P>

上天待我不薄，讓我有命可以救你。</P>

不經意間，他看到小夭的衣服上有斑斑點點，那是他的血，不小心灑在了小夭身上。相柳伸手抹了幾下，沒有去除，便脫了自己的外袍，幻化出一套白色的衣裙，裹在了小夭身上。</P>

“你曾經質疑我，為什麼讓你在我麵前穿白衣。”相柳撫著小夭的臉頰，他身上也毫無血色，甚至比小夭還要蒼白幾分，他無力地笑著，“你看，你穿白衣也不醜的。隻是，你的臉要紅一些，人也要站起來。”</P>

“小夭，我很後悔，我不該讓你去做王姬……不，小夭，我不能禁錮你自由，我說過，你可以左右自己的想法，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是我不好，是我沒有保護好你。”</P>

相柳俯著身體，將自己的臉頰貼在小夭的手上：“好好養傷，等你醒來，我帶你去大海的那一邊。小夭，你最恨人食言，所以，你不能說話不算話……”</P>

暫時穩住小夭的傷勢，相柳才離開貝殼，浮上水麵，天空傳來一聲啼鳴，一直盤旋打轉的白羽金冠雕飛低貼近水麵，接上相柳。</P>

毛團拖著一條腿摔進了相柳懷裡。</P>

“吱吱？”</P>

相柳接穩了毛團，摸摸毛球：“她沒事了。去冰洞。”</P>

白羽金冠雕飛上雲霄。相柳小心地摸了摸毛團的斷腿，小家夥頓時疼得抽搐。</P>

“神族中人的靈藥雖不得法，好在還有些用處，不然你這腿定然要留下點殘疾。是誰給你用的藥？……意映？那就不用客氣了。”</P>

相柳這會兒過於虛弱，盤腿坐不穩，便倒在毛球背上，毛團湊近他，用舌頭舔了兩下他的臉頰。</P>

“我沒事。命多著呢。乖團子，讓我歇一會兒，一會兒為你療傷。”</P>

不知不覺，相柳閉上眼睛，竟直接昏迷了過去。</P>

毛團尖利地叫起來，急促地拱著相柳的脖子。毛球察覺到後，亦淒厲地鳴叫。</P>

相柳強撐著睜開眼睛，摸摸這個，摸摸那個：“彆擔心。我不會倒下的，我還有很多事要做。”</P>

他倒下了，他們怎麼辦啊。</P>

海底深處，小夭的魂魄脫離身體，漂浮在貝殼裡。</P>

魂魄意識混沌，她好半天才搞清楚狀況，自己好像被人救了，躺著的那個才是真身，她現在不過是個靈體。</P>

那麼，是誰救了她？</P>

小夭環顧四周，這地方讓她覺得很熟悉。</P>

潔白的環境，光滑的榻，透過一絲縫隙往外看，有生物遊弋，卻靠近不得。周圍全是小小的貝燈，裡麵的明珠散發光芒，照耀著小小的天地。</P>

是貝殼房子！相柳的貝殼房子！</P>

種蠱時，相柳帶她來過！</P>

是相柳救了她，是她的妖怪救了她！</P>

小夭呼喚道：“相柳！相柳！……”</P>

久久無人回應，她又不能離開自己的身體幾步，便眼巴巴地望著貝殼的縫隙，期待貝殼的主人回來。</P>

縫隙之外經常有水族遊過，卻靠近不得。小夭待在這裡，像極了這貝殼房子用血肉嗬護的珍珠。</P>

感覺不到時光流逝，終於，貝殼房子外的陣法傳出聲響，小夭驚喜地回頭：“相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