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不想看到那些事重來一次了。”</P>
小夭說：“不會的！”</P>
白羽金冠雕飛回了五神山，皓翎王不讓相柳和小夭再踏入，而是自己目送他們乘坐大貝殼離開。</P>
貝殼房子裡，白衣綠帶的相柳坐在榻沿，一身白紗的小夭半躺於榻上，俯趴在他腿上。</P>
“相柳，要出事了。”</P>
“嗯。”</P>
“一定是一件大事，很大很大的事。父王不肯告訴我，甚至與我斷絕關係都在保護我。相柳，你說，到底會發生什麼？”</P>
相柳沉默片刻，道：“小夭，你要回辰榮去嗎？”</P>
小夭搖頭：“我現在不太想去。”</P>
“瑲玹應該在等你。”</P>
小夭坦白說：“麵對哥哥，我就要重新經曆一遍這種撕心裂肺，還有外爺……現在我不想痛。相柳，我想和你多待一會兒。有你在，我覺得我可以沒有痛苦，隻有被愛。”</P>
“很榮幸能讓你有這樣的感受。”相柳撫著她的長發，手指移到她發髻上，輕輕點了一下桃花。那花瓣和花蕊上細碎的落雪顫巍巍的，卻丁點不落。</P>
“相柳，我爹爹是赤宸。”</P>
“嗯。”</P>
“我看到了。”小夭抬頭，“你不僅向我爹爹和娘親行了晚輩禮，還行了一個將士的叩拜大禮，你認了他們，他們亦認下了你。”</P>
相柳低頭與她相識：“我行晚輩禮，是我以後輩的身份膜拜和敬仰他們，而另一個——自然是因為你。”</P>
小夭抱住他，道：“大妖怪，你這也是與我一起拜了父母了。”</P>
“是。”</P>
“那就是我的人了。”</P>
相柳輕笑：“這麼草率的嗎？”</P>
小夭道：“當初你交出自己心的時候。要比現在草率千百倍。”</P>
相柳卻反駁道：“沒有。”</P>
【早晚都是你。】</P>
小夭怔道：“什麼？”</P>
相柳默然。</P>
小夭側耳，竟然聽不到他的心聲，於是曲起兩隻爪子，在他腰上比劃：“彆逼我動手。”</P>
相柳：“……”</P>
他低聲道：“就算不種情蠱，心也已經給了。隻是你沒有收。”</P>
小夭愣住。</P>
相柳彆開臉，還伸出一隻手，蓋住了小夭的眼睛。</P>
〖相柳，相柳，相柳……〗</P>
“……彆叫了。”</P>
“相柳，”小夭笑著說，“我就知道，和你在一起我是很高興的。我什麼都想不起來。”</P>
相柳猛地收回手，道：“小夭！”</P>
他的手上已經有一片晶瑩的水漬。</P>
小夭道：“你彆慌，我這真是高興的淚。”</P>
“高興，你哭什麼？”</P>
“就是突然認知到自己很重要，做玟小六時就很重要了，覺得自己貨真價實是這個大荒最幸福的姑娘。”小夭又笑著滾下淚水，“相柳，有情蠱真好，有‘九曲紅塵’真好。”</P>
〖有你真好。〗</P>
相柳歎氣，抱住這個姑娘認命地用衣袖給她擦眼淚：“再哭下去，防風邶就可以用珍珠換錢花了。”</P>
小夭破涕為笑。</P>
“話說回來，防風邶消失的時候會去哪裡呢？現在五王七王事敗，防風氏也脫離了他們的掌控，邶的時間應該更多了才對。”</P>
“所以我讓他去各地搜羅好東西去了。”</P>
……</P>
小夭在大海中又待了三日，於一日清晨回到辰榮，在小月頂和西炎王談過，才見了瑲玹。</P>
時移世易，她離開近半年，心境已經完全不一樣了。拒絕瑲玹回辰榮時，她滿心悲涼，現在，卻全是溫暖和思念。</P>
瑲玹自責時，小夭告訴他：“我的爹爹是赤宸，娘親是西陵珩，父王是皓翎少昊，哥哥是西炎瑲玹，妹妹是皓翎憶，青丘族長和夫人是我至交，海底妖王是我的妖怪，瑲玹，我是這大荒裡最幸福的姑娘。”</P>
瑲玹卻在這些話裡愈加悲痛和恐慌起來。</P>
後來，西炎王和瑲玹爭論起小夭的姓氏，小夭拗不過他們，最終選了西陵。</P>
雖然娘有兩個名字，但是顯然“西陵珩”更合娘的心意，小夭很願意冠上娘親和外婆的氏。</P>
從此以後，她的大名就叫西陵玖瑤了。出去見邶時，那人還嘲笑她名字多。小夭不甘示弱，掰著手指頭數：“九命、相柳、防風邶、寶柱……慢慢來，一個腦袋起一個！”</P>
邶隻能告饒投降。</P>
再後來，小夭和外爺一起編撰醫書，日日忙得腳不沾地，再沒有時間去了解外界的事。直到有一天，璟與意映一起來探望小夭，意映有意無意地說阿念許久許久不再來青丘，而璟則毫不退縮地迎著西炎王的視線，最終，讓小夭產生了懷疑，再問瑲玹，得知了皓翎被西炎攻打的事。</P>
之後的事，讓小夭心力交瘁。</P>
她跑出去宮殿，用駐顏花換了容顏。相柳大概很忙，她在軹邑的街道裡轉了很多天，然後被防風邶找到了。</P>
邶帶她走。在大海中的貝殼裡，小夭恢複容顏，疲憊地說：“相柳，我好累。”</P>
相柳親吻她的眼睛：“睡吧，我在這裡。”</P>
小夭沉沉睡去。近十個時辰後才醒來，眼底的青影淡了很多。</P>
她也不起來，抱著相柳不鬆手，腦袋依偎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的心跳聲。</P>
相柳輕輕拍著她的背。</P>
小夭聽著聽著，竟然又睡了過去，再次醒來時，是夜深之時。</P>
相柳說：“今日是滿月，去海上看月亮嗎？”</P>
小夭仍然趴著，下巴墊在他的肩上，懶洋洋地不肯動：“有雪一起看嗎？”</P>
“可以有。”</P>
“那去吧。”</P>
雪花紛飛，被月光一映，更是美麗非常。小夭打起精神，歪在相柳身上看風景。</P>
毛球和毛團落在貝殼看，交給相柳一個木盒子，打開，裡頭是幾塊軟和的糕餅和一個水囊。</P>
“很久沒有好好吃飯了。小夭，吃一點點？”相柳將水囊打開，遞過去，“毛團攢了很久的紫藤花清露，潤潤口。”</P>
小夭接了過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