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子安看著依舊如生前一般溫潤的季常,產生了他對他下不了手的錯覺。

他挪到一邊椅子上,坐了下來,季常坐在了他對麵。

“你本就是不該的。”離子安說道:“你為陛下祈求風調雨順,每次求風得風,求雨得雨,你想過陛下會怎麼憂慮嗎?”

“他會憂慮你成了全王朝的神,淩駕於他之上。因為你的本事,他都不敢對你多有不敬,生怕你那天給他求死了。”

季常:“......”

他諷刺勾唇:“有道理。”

離子安又說道:“你驅鬼辟邪,萬鬼宗師,是讓陛下不遭受鬼怪侵擾了,可陛下心底卻難安——若是有一日你以陰鬼悄然暗害他又會如何?”

季常怪笑一聲:“沒錯,也有理。”

離子安又道:“至於你為陛下招安,本事過大,那些本就不願臣服在陛下腳下的人,卻又甘願拜倒在你門下......你覺得陛下又會如何想?”

一個人通神、通鬼,通地、通人。

一身本事,一呼百應,人人敬重。

已然能立於天地之間,卻還臣服在一人之下......那人又會怎麼想?

“所以不怪陛下忌憚你,要殺你!”離子安說道。

季常笑了笑,給他鼓掌:“真不愧是子安,分析得很透徹。”

他的確明白了,明白陛下為什麼容不得他,這是很好理解的事不是麼?

“可是你呢?你又是因為什麼理由?”季常笑意不達眼底:“僅僅隻是因為我的鋒芒蓋過了你?”

離子安一驚,這話他果然聽到了,十年前放火燒季府時,他果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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