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好生氣的,難道她會在乎,顧衛東怎麼看自己。
顧衛東從小到大,都是社員們眼裡好好後生。
一身正氣,樂於助人。
他這樣活在陽光下的人,這輩子都不會明白,自己心裡有多恨紀家。
她不需要顧衛東懂自己,他們壓根就不熟。
沈綰想通之後,在床上翻了個身。
她要好好睡一覺,這樣才能打起精神,明天去鎮上賣山貨。
對她而言,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掙錢。
她要趕快把錢還給顧衛東,兩清兩人的關係。
還要湊夠手術費,送外婆去鵬城做手術。
......
沈綰第二天早上,起了個大早。
陪外婆吃完早飯,又盯著她喝了藥。
沈綰這才背著背簍,去村口趕拖拉機。
她路過紀家,聽到那邊吵吵嚷嚷的。
轉頭一看,紀家人連帶著他們的親戚,正在忙裡忙外的收拾房子。
有些人在往外抬燒爛了的家具,有些人在打掃衛生。
沈綰一眼就看到了人群裡的顧衛東,寒冬臘月,光著兩個膀子在那打土坯。
顧衛東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
一抬頭,就跟沈綰四目相對。
沈綰立馬收回視線,冷哼一聲,兩人果然是有難同當的好兄弟。
顧衛東旁邊的紀江,也看到沈綰了。
沈綰那生氣的小模樣,和微微撅起的小嘴,看得紀江心神一蕩。
手裡的石錘,差點砸到腳上。
紀江立馬放下手裡的東西,跑了過去:“綰綰!”
沈綰聽到紀江的聲音,一臉厭惡:“誰準你這樣叫我的,惡心死了。”
紀江歎了一口氣:“綰綰,你彆裝了,我剛才都看到你偷看我了。”
沈綰嘴角抽了抽,“嗬嗬”了兩聲。
懶得搭理自作多情的紀江,繼續朝前走。
紀江一把拉住沈綰的背簍:“綰綰,你真要去賣山貨?做生意不是過家家,不是你這一個女人能乾的事。”
“我實話跟你說,就算以後包乾到戶,我爸也還是大隊長。我大伯也答應,要給我找供銷社的工作。”
“你去跟我爸媽服個軟,以後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不好嗎,哪需要出去拋頭露麵,丟人現眼。”
紀江這一拉,沈綰因為慣性,差點摔倒在地。
沈綰打開紀江的手,罵道:“紀江你有病吧,我靠自己的雙手掙錢,怎麼就丟人現眼了。難道像你一樣,啃完爹去啃大伯,就高人一等?”
紀江口中的大伯,是鎮上紡織廠的小領導。
跟他老婆結婚幾十年,沒生下一兒半女,所以很疼紀江這個侄兒,上輩子沒少給紀江擦屁股。
紀江見自己說了這麼多,沈綰還無動於衷。
他拿出殺手鐧:“沈綰,你知道我昨天住在哪裡嗎?”
紀江說完,得意的看著沈綰。
沈綰說這麼多,不就是為了拿捏自己。
他倒是要看看,沈綰要是知道,還有彆的女人也對自己有意思,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