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p>
“他可不隻是我的父親。”</p>
周淮安看了阮嶠一眼,語調嘲弄,</p>
“周家承自天機老人一脈,我那位父親,為了傳承血脈,生了好幾百個孩子,我又能算什麼呢?”</p>
更何況,這裡是修真界。</p>
他們這些人,壽命綿長,而所求的,從來都不是天倫之樂,而是長生大道。</p>
這世上,多的是人傳承自身血脈,而後以‘血脈傳承之人’血祭,提升自身靈力,圖謀長生。</p>
在絕對的利益麵前,親子,又算得了什麼呢?</p>
阮嶠聽著周淮安所說,眼底神色變幻,是了,就算是在她所處的那個時代,陽光之下,陰影隨之而行。</p>
又更遑論這修真界,為了長生大道,多少人不擇手段。</p>
親情血脈,有時倒也成了奢侈。</p>
阮嶠看向周淮安,</p>
“那你現在還想滅掉天機閣嗎?”</p>
周淮安搖頭,緩緩出聲,</p>
“我現在對滅掉天機閣沒興趣,甚至對天機閣也沒什麼興趣,我隻想擺脫天命算盤之上的宿命,走自己的長生大道。”</p>
自出天機閣起,他便是隻有這一個目標了。</p>
他太了解天機閣了,縱使修為被廢,靈根被毀,可對於門內的秘術心法,卻是早已了然於心。</p>
重新修道,也不過是時間問題。</p>
血煞宗的煉血之術助他重新入道,饕餮神功助他重塑經脈,至於曾經那些秘術心法,重新修習,跟本不難。</p>
可讓他惱火的是,無論他推衍多少次,似乎都無法擺脫天命盤之上的宿命輪回。</p>
好似他注定要入魔,又注定死於那個少女的劍下,成為他人踏足大道的墊腳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