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一下，我送你回去。”餘阮阮拿起桌上的頭盔，緊跟著程也出了門。

程也手裡抱著頭盔看著餘阮阮鎖門，門口就停著一輛車，是一輛很拉風的摩托車，程也推斷可能今天自已就要坐上這麼拉風的摩托了。

鎖完門之後，果然跟程也預想的一樣，餘阮阮走到了摩托車旁：“怎麼樣，帥不帥，我看了兩個月才選中它。”

“把頭盔給我，這是我的頭盔，你要用自已買去。”餘阮阮一把搶過程也懷裡的頭盔，騎上了車。

“姐，你的良心不會痛嗎，你真的忍心嗎。”程也磨磨蹭蹭的爬上了車。

“當然。”一陣轟鳴聲響起，摩托車一下竄了出去。

“忍心。”

風很大，車騎得很快，坐在後座的程也嘴巴隻是微微一張，風抓到機會就往裡麵灌：“奶茶店裡的兩個女孩子是我們的後勤人員嗎？”

車速逐漸變慢，最終停在了路口。

“她們兩個...”餘阮阮猶豫了一下。

“是支持者，是我們的支持者。”餘阮阮似乎怕程也聽不清說了兩遍。

“支持者？”程也不是很明白這三個字的含義。

“是的，她們兩個不是後勤的人，也不是鎮妖司的人，隻是普通群眾。”

紅燈變綠，摩托車又繼續前進。

看著四周的路燈程也感覺有點尷尬：“那她們知道鎮妖司，知道妖怪，知道我們。”

“她們是很可憐的人”摩托車還是停在了路邊。

程也下車抬頭看了看，路燈下有很多小蟲子，它們想要離光芒近一點，感受它溫暖。

“我第一次見到她們兩個的時侯，她們比起現在可矮多了。”餘阮阮像是想到了什麼，嘴角情不自禁彎起。

“那時侯她們就這麼高。”說著拿手給程也比劃了一下。

“那不就是小學生嗎。”

餘阮阮沒有理會這個專門破壞氣氛的人：“整天跟在我身後姐姐、姐姐的叫著，吵著叫我給她們買棉花糖吃，煩的要死。”

“林隊也是，天天叫她們兩個騎在他脖子上，說要帶她們出去玩。”

“原來已經十年了啊。”餘阮阮發出一聲感歎。

“姐，你今年多大啊。”程也的問題總是在不合時宜的時侯提出。

餘阮阮瞪了他一眼：“二十二。”

“那明年呢？”程也好像有點不在乎自已的生命了。

“小子，你還年輕，彆急著作死。”

程也見餘阮阮似乎要動手連忙岔開話題：“那後來呢？”

“後來，後來她們家隻剩下她們兩個，其他全被妖怪殺了。”

“她們一家去山上野炊，那時侯還邀請了我和林隊一起，她們兩個爬山的時侯還專門開視頻給我們看，說替我們兩個呼吸一下山裡的空氣。”

“可是我們拒絕了，因為我們要注意妖怪，要保護群眾，如果我們去了這件事應該就不會發生。”

“她們的父親是消防員，將她們兩個放在安全的地方之後又會去幫助她們叔叔，當我們得到消息趕到的時侯，已經來不及了。”

餘阮阮有點悲傷：“我們要保護的群眾，被我們要注意的妖怪殺了，她們兩個親眼看著自已的母親被殺。”

“她們兩個是姐妹？”程也的注意點從來不在該在的地方。

“不是，妹妹是他們父親戰友的女兒。”

程也不敢繼續說了，這些都是一些悲傷的故事。

“她們嘗試過能不能感受到靈氣，問過能不能修煉，想要加入鎮妖司，隻是天道不公，連報仇的能力都不給她們。”

“之後她們讀完高中，大學她們怎麼也不肯去上了，最後把家鄉的房子賣了，跟我們一起來了昌南市，那時侯我們需要一個據點，她們就用積蓄開了這家奶茶店，我們在下麵開會、修煉，她們就在上麵賣奶茶。”

“她們遠離家鄉，就為了跟我們來到這個屁大點的地方。”

“想喝點酒了。”餘阮阮說

“算了，開車不喝酒，酒後不開車。”程也還沒接話，餘阮阮就擺了擺手叫他上車。

重新回到路中間的車，似乎又回到了它原有的姿態，這次餘阮阮沒有戴頭盔，長發在空中肆意飛舞，絲毫不管後座程也的死活。

到了小區門口，程也的心臟才慢慢平複下來，他從來就沒坐過這麼快的車，一路上他是心驚膽戰的，生怕被甩飛出去。

下了車說完再見的程也剛回頭，又被餘阮阮叫住。

“怎麼了？阮阮姐。”

“程也，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們。”

兩個人之間氣氛突然凝固。

良久。

“為什麼？”

程也笑了笑：“不信任是天經地義的。”

“對，信任才需要理由，不信任是天經地義的。”餘阮阮也笑了笑，隻是有點牽強。

路燈下的小飛蟲，一個一個飄落在地，過於依靠溫暖，就注定會被傷害。

程也看著餘阮阮騎遠，隻是風沒那麼大，他也沒被充記香味的頭發打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