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要好好孝敬爹娘(1 / 1)







藥童哪敢讓堂堂國公夫人煎藥但夫人要求,師父又忙著和國公爺說話,沒人幫他做主,便隻能被迫同意了。一刻鐘後。翁郎中安慰道,將軍也彆太憂慮,老夫人是心病,隻要不受刺激,慢慢養著,再尋一些好藥材,定會養好。裴今宴麵無表情地垂下眼,令人不寒而栗,濃密睫毛蓋住的幽深黑瞳,裡麵殺意洶湧。話剛說完,翁郎中就後悔了——不受刺激怎麼能不受刺激京城誰人不知,國公爺被迫迎娶學士府那被慣壞的驕縱女子昨天晚上婆娘還一邊縫補一邊聊天,說如果她是裴老夫人,文武雙全的兒子一生幸福被毀,氣也要氣死。翁郎中自知說錯了話,尷尬地輕咳一聲,咳……要不然……將軍進去陪陪老夫人,在下去瞧瞧藥煎得怎麼樣。在下那弟子,最是喜歡偷懶。裴今宴收回思緒,眸中的殺意也淡了淡,郎中受累了。不敢,不敢。翁郎中急匆匆跑到院子角落,那個搭起來專門煎藥的小屋。卻見他的弟子白芷,此時正手足無措地站在火爐旁邊,蒲葵扇被紅裙女子搶了去,那女子坐在爐旁,神情認真、手腳笨拙地扇著爐火。藥童都快急哭,師父您可算回來了,這位……這位是國公夫人,非搶我的活兒,要親自給老夫人煎藥。翁郎中嚇了一跳。再看去,卻見女子毫無形象地坐著小凳,白嫩的脖子伸得老長,明眸大睜,一眨不眨地盯著爐內火苗,小心翼翼地扇蒲扇。女子的發髻應是匆忙挽起,此時略有散亂,幾縷半長的發絲垂下,搭在頸間,被一陣一陣火風吹起。飛起的烏發,將女子本就瓷白的皮膚,襯得好似軟嫩豆腐,也襯得女子精致側顏嬌若芙蓉。女子峨眉緊皺,還緊張地咬著唇,紅粉色的唇,硬是讓她咬得發白。知道的,知曉這是在煎藥。不知道的,還以為在一絲不苟煉什麼仙丹。翁郎中心道——這位就是傳說中的京城雙珠,那個嬌慣跋扈、不講道理的學士之女在他想象裡,那女子定容貌粗俗不堪、神色戾氣,但眼前的女子,專注柔美,和他想象正好相反。翁郎中不確定地又問了一遍,這位是國公夫人白芷連連點頭,是!她自己說的。……如果不是有外人在,翁郎中肯定揍白芷腦袋,他不敢耽擱,俯身上前,請問,您是國公夫人蘇明妝依舊死死盯著火光,抱歉,我知道搶了你們的工作,但我有我的苦衷,萬不要和我搶!就讓我把藥煎完,求你們了!翁郎中驚愕——有苦衷必須要煎藥難道真是國公夫人把老夫人氣病卻在這時,身後一陣腳步聲。翁郎中師徒轉頭看去,發現是裴將軍,急忙解釋道,將軍是這樣,剛剛夫人得知老夫人病情,所以想親自為老夫人煎藥,以儘孝心。既是為徒弟解釋,也算是為國公夫人說一些好話,畢竟拋開從前耳聞,他對這位國公夫人的第一印象,還是不錯的。裴今宴冷眸,盯著蒼白麵色、額間緩緩流下冷汗的女子,你想將功贖罪蘇明妝緊張地咬了咬唇,小心扇著風,……如果可以的話。哈,裴今宴如聽到天大笑話般恥笑,蘇明妝,你覺得可以嗎先汙蔑他人清白、再以親人相威脅,達成卑鄙無恥目的,然後再伏低做小幾天,煎上幾次藥,就能將功贖罪就能讓人原諒你的下作手段那我可不可以先屠你蘇家滿門,再去負荊請罪翁郎中嚇了一跳,噓!小聲!將軍慎言!話不能這麼說啊!蘇明妝愣了愣,隨後便明白過來,裴將軍是誤會她了——她說將功贖罪,指的是今天老夫人犯病,並沒指望他們徹底原諒她、接受她。而且她也不奢望他們接納,隻要彆太記恨、一年後讓她順利和離就行。當然,她自知自己罪大惡極,會儘全力補償。翁郎中與國公府有幾十年的交情,與老國公也是好友,自然不想看仕途正盛的裴今宴,得罪權豪勢要的蘇家,哪怕真要敵對,也得養精蓄銳,待國公府勢力穩固,再與蘇家翻臉。翁郎中擔心裴今宴年輕氣盛,乾脆一把拉住其手腕,將他往屋子裡拖。然而,彆看裴今宴看似身形消瘦,實際上官袍之下肌肉發達,豈是一個老頭郎中能拉得動翁郎中無奈,低聲勸道,將軍你隨我來,我再和你說說老夫人的病情。一邊說著,一邊暗暗握了握男子手腕。最後,裴今宴還是跟著郎中走了。兩人一走,蘇明妝便身子一軟,後背冷汗瞬間冒了出來。白芷上前,小聲道,夫人,還是讓小人來煎藥吧蘇明妝搖頭。白芷拗不過,也隻能在旁陪著。蘇明妝坐在小凳上,一邊小心伺候著火候,一邊暗暗鬆了口氣——看來危機解除了,裴今宴不會卸她關節……最起碼今天不會卸。裴今宴也應該問過知春院下人,敬茶儀式的情況。提起敬茶儀式,她的思緒不自覺飄遠——夢裡,她大鬨敬茶儀式後,老夫人吐血。但今天,她沒鬨敬茶儀式,為什麼老夫人也吐血看來有些事,並不是她想的那樣,就好像裴今宴沒與她一同參加敬茶儀式的原因。在夢中,她以為裴今宴厭惡她,所以故意不請婚假,不陪她回門(當時,她還因此鬨過),但現在轉念一想,也許沒這麼簡單。裴今宴厭惡她是肯定,無需質疑。但沒請婚假,也許確實是因為公事繁忙,事業心重。深夜裴今宴到雁聲院找她時,還穿著官袍,說明剛從衙上回來;身上沒有酒氣,說明並未應酬,而是一直在忙公事。而且,就算裴今宴厭惡她,不陪她回門,也不能連敬茶儀式都不參加吧畢竟敬的是老夫人,不給自己母親敬茶,也出不了什麼氣。殿前司那麼忙嗎夢裡,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大事突然,蘇明妝生生一怔——等等,她在胡思亂想什麼人家忙不忙與她何乾她隻要伏低做小地過完一年,儘量彆得罪老夫人和裴今宴,順利和離就好了。隻要和離,她就又能做回從前無憂無慮的蘇家小姐了。想到明天能回家看見爹娘,蘇明妝心情也好了起來。……清晨。哪怕一夜沒怎麼睡,蘇明妝還是起了個大早,精神飽滿的梳妝打扮,雅琴,你昨天不是要給我梳牡丹髻嗎今天梳吧,用上那套粉水晶琉璃頭麵,還有紅色絹花。想了想,又補充道,再配兩條紅色絲帶,口脂也要最紅的。眾人懵了——不是,今日國公爺不陪小姐回門,小姐為什麼還這麼高興蘇明妝當然高興了,能見父母嘛。不過盛裝打扮的原因,倒與心情無關,而是儘量模仿出嫁前的狀態,不讓二老擔心。夢中,因為她的任性妄為,把母親氣死,害了父親的仕途。如今,她絕不會那樣,她會儘全力、哪怕拚上性命,也要好好孝敬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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