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上來混勁兒,那是真的混(1 / 1)







蘇夫人收到女兒的求救,立刻插嘴道,今宴,你母親的情況如何了裴今宴暗自鬆了口氣,正色回答,勞煩蘇夫人惦念,家母最近身體的康複情況,頗為不錯。蘇夫人眉頭皺了皺,欲言又止,最後還是笑著點了點頭。傅雲芝心思細膩,觀察到母親不悅,便用開玩笑的口吻道,沒想到少年英武的裴將軍也這般害羞,到現在都不好意思改口稱呼明妝,你該不會也沒改口吧裴今宴麵色一僵,下意識看向蘇明妝,後者急忙小聲解釋,敬茶儀式那天改口了,但我見老夫人好像不太樂意,就沒敢稱母親。裴今宴了然,隨後自愧不如——連素來以刁蠻無知出名的蘇明妝,都如此識大體,該改口就改口,反倒是他心地狹隘、小肚雞腸。他內心掙紮一下,之後起身,紅著臉拱手,父親,母親,剛剛是……小婿冒昧無禮。蘇夫人的臉色這才好了起來,你大嫂是刁難你玩呢,都是自家人,什麼時候改口,有什麼關係蘇明妝曾和母親提過想和離,看今天的樣子,估計母親沒放在心上,以為她說氣話。暗暗決定,要找機會再重申一次。這一出尷尬,可算是結束。隻是裴今宴後背的冷汗更多了,一張瓷白的臉,火紅火紅,好半晌沒褪下去。又聊了一會,蘇夫人便發話,讓大家散去。隨後,蘇學士的幾名妾室,以及庶子等人便告辭離開,隻剩下正室所出的幾人。這幾人又分成兩撥。蘇學士把裴今宴叫去了書房,說要下棋,蘇錦言等三兄弟也興致勃勃地跟過去看熱鬨。蘇明妝怕裴今宴尷尬,想過去,卻母親留下了。。今日天氣極好。蘇夫人帶著女兒和兒媳們,去了若水軒。走在路上,還順便聽了蘇管家彙報國公府的情況。管家彙報完,便離開了,老二妻子餘書瑤氣憤道,剛剛那裴今宴表現謙卑,我對他印象還不錯,誰想到他在國公府偷偷欺負明妝豈有此理!其他幾人也是憤憤不平。二嫂彆生氣,聽我解釋!蘇明妝心裡對幾位嫂嫂,是感激的。她從前那般任性混賬,動不動對嫂嫂們耍脾氣,如今嫂嫂們還這般真心實意關心她,她羞愧難當、追悔莫及!當著自家人,我不說假話:實話說,我後悔嫁他了!其實原本我也不喜歡他,隻是因為我仗著容貌出眾,便肖想所有男子對我另眼相看,隻有裴今宴看我容貌時無動於衷,所以不甘心。後來陰差陽錯,這不甘心讓我誤以為自己喜歡他,便……栽贓他。我當時頭腦糊塗、不知輕重,釀成大錯!大婚那日,我才如夢初醒,發現自己把自己害了!我不想要這強扭的瓜,我想一輩子陪著父母,陪著嫂嫂們,永遠都不嫁人。蘇夫人一聽就急了,這孩子,你胡說什麼好好的姑娘怎麼可能一輩子不嫁人對呀,妹妹你彆說氣話,女子不能不嫁人的!其他幾人也怕了,因為自家這小姑子,上來混勁兒,那是真的混!蘇明妝也意識到——是啊,京城女子,除了出家,誰能一輩子不嫁人呢若是不嫁人,不僅會被人議論、戳脊梁骨,甚至影響娘家口碑家風,也影響其他兄弟姐妹,甚至侄子侄女的婚配。但她……真的不想嫁!那個夢太真實,讓她見識了男人的可怖,她現在看見男子就排斥,即便能正常交流,成婚卻無法接受。但不嫁人也是個麻煩事,蘇家雖不像安國公府那樣極端重視口碑,但幾百年的書香門第家風,也不容她來毀壞。大嫂傅雲芝見小姑子臉色慘白,安慰道,我猜,明妝可能是被這婚事傷到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得養上一陣子呢。慢慢來,過一陣子就能忘了。其他幾人這才鬆了口氣,是啊,氣頭上就喜歡放狠話,這種狠話,我從前可沒少說。我也說過,之前和家妹吵架,說老死不相往來,現在還是親得不行。幾人圓場道。蘇明妝點了點頭,心裡想——嫂嫂們說得對,暫時不應想那麼多,先和離了再說。至於以後……也許像大嫂說的,養一養就忘了,又想成親了。即便以後仍不想成親,可以想彆的辦法,例如說,找個病秧子成親,等病秧子死了,她就能安心守寡。唯有蘇夫人沒說話,對著一旁的池水歎息。眾人發現公婆臉色不好,也是同情——誰家母親聽說女兒用儘手段,敗壞彼此名聲、逼著男子迎娶;這才成婚不到一個月,又折騰著要和離,能開心攤上這麼個不省心的女兒,也是公婆命中一劫。但看向小姑子溫婉寧靜的神態,又想——不過也算是因禍得福,小姑子不像從前那般混賬了,可喜可賀。蘇明妝向母親解釋,她起初確實不被待見,但最近好了很多,連裴二夫人都不針對她了,還要教她練武。她現在每天讀書、騎馬、練武,抽空去看看望江樓的進展,日子過得舒服又充實。等和離後回娘家,先好好陪父母一兩年,到時候再物色一個父母欣賞、與她彼此喜歡的如意郎君,成親後好好過日子。加之三個兒媳也勸著,蘇夫人心情也終於好了許多。就這樣,一直到了用午膳的時間。蘇夫人帶著女眷們回了主院,蘇學士也帶著其他人回來,眾人用完午膳,準備午休。蘇夫人知道女兒不想多留,便對蘇學士道,大人,現在見也見了、飯也吃了,就讓他們回去吧,聽說他們下午要去望江樓。蘇學士又如何看不出夫人的暗示,也就放兩人離開了。。學士府外。馬車裡。因為三位兄長親自相送,蘇明妝和裴今宴兩人隻能再次同乘馬車。不過好在,經過這一上午的相處,兩人在馬車裡的尷尬窘迫,少了許多。少頃,車輛啟動。蘇明妝透過車窗,看著和她招手的兄長們,鼻尖一酸,哽咽出來。……她不想走,她想永遠在自己家。裴今宴本來坐在門口,聽見女子哽咽,扭頭看了過去。當見女子梨花帶雨,也是心頭一緊,思忖片刻,輕聲道,你若想家,可以隨時回來。或者乾脆住在學士府也行。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或者,你哪裡覺得委屈便說出來,一切……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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