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血肉模糊還能看出幾分樣貌的顏父,此刻緊閉著雙眼,再也不會開口叫她囡囡了。
一向精致打扮的顏母,此刻頭發淩亂,腳上的拖鞋還掉了一隻,拉著顏父滿是血痕的手說個不停。
“爸、媽.....”顏幸帶著哭腔的聲音喊道。
顏母毫無反應,自顧自地說著話。
顏幸哽咽出聲,艱難地朝沈濯問道:“沈醫生,我媽....她.....”
沈濯有些不忍地看向顏母,“她精神受了刺激,不儘快治療,恐怕會出事。你去找下謝總,他認識的王醫生,是這個領域的專家。”
謝言川如今有多恨顏家,顏幸不是不知道。
顏幸將顏父的後事處理後,到處找關係,想要聯係那位專家。
可如今顏家倒了,謝言川對顏幸的態度,讓曾經相識的人,都對她唯恐避之不及。
在這期間,顏幸打給謝言川的電話直接被掛斷,再打過去變成了無法接通。
顏幸沒法子了,隻能懇求秘書透露謝言川的行程。
得知謝言川今天在泰和彆墅時,顏幸一路風馳電掣趕了過去。
門鈴按響了一遍又一遍,始終沒人開門。
她站在門口等了差不多快兩個小時,謝言川才終於肯見她。
她邁著僵硬的雙腿,挪了過去,望向站在簷廊上的男人:“謝言川,求你讓王醫生救救我媽吧!”
僅僅一周沒見,這女人好像老了十幾歲,身上滿是疲態。
謝言川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垂在雙側的手指無意識地蜷縮了下,雙眸情緒翻湧:“你難得主動過來見我,果然又是為了你顏家的事!”
顏幸抬起頭看他,萬般苦澀壓在心頭。
這彆墅曾是他們的婚房,承載了他們過去四年的幸福時光。
隻因柳煙一句,喜歡這裡開得正好的山茶花,她被迫搬到了富景彆墅。
分明是他不想看見她,怎麼反過來還要怪她?
顏幸滿心苦澀,啞聲道:“謝言川,求你看在我們曾經好過的情分上,讓王醫生給我媽治病吧!”
謝言川臉上的神情有一絲鬆動,深沉的眉眼盯著她看了好一會,才淡漠開口。
“行,隻要你為自己曾經對柳煙做的事下跪道歉,我就請王醫生給你母親看病。”
給柳煙......下跪道歉?
顏幸怔愣地看著眼神冷漠的謝言川,隻覺得一股涼意從頭竄到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