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行業協會於副會長(2 / 2)

大宋清歡 空穀流韻 1188 字 6小時前






於德利遂點點頭,應允老孟去帶人上來。

須臾,便聽噔噔噔碎散不一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於德利仿佛猛然醒過來似地,迅速低頭,掃一眼自己的衣襟袍袖是否平整潔淨。

再抬起雙眼時,隻見老少兩位婀娜的錦衣婦人,已隨著老孟踏了進來。

“沈二嫂。”於德利現了男子的風度,客客氣氣地起身見禮,心道,這婦人今日通身體麵的出客衣裳,莫非去見了東水門飯食行的行首,得了什麼許諾?

於德利又瞄了眼她身側的小娘子,與她眉眼有些相似,雖也就十八九歲的年紀,卻打扮得老氣橫秋,那一頭烏發上的包冠,更像出了閣的婦人常用的款式。他便猜到,這定是那傳聞中在親迎之日尋死、觸了曾府大黴頭的外甥女。

隻聽沈馥之軟糯卻不卑媚地開了腔:“這是姚大姐兒,俺阿姊的獨女,於行副想必也聽說了一二,這孩子不容易,老天垂憐大難不死,往後便跟著俺一起張羅飯鋪的營生。今日帶她一道來認認門,拜會於先生,先生莫怪俺唐突呐。”

開封城各個酒肆飯鋪紮堆的地麵兒,都有自發結成的飯食行,類似後世的同業公會。於德利是東水門一帶飯食行的副行首,平素裡大小同行,見了他都尊稱一聲“於行副”。

但其實,他最樂意聽到的稱呼,恰恰是一聲“於先生”。

於德利祖上本是六品京官,不算大,好歹也是吃皇糧的人家,隻是到父親這一輩,家道中落了。於德利弱冠之年考了幾次進士均不中,靠給街坊童子授業掙幾貫課資,勉強度日。所幸他長相還斯文,被一個小酒樓的東家相中,入贅作了女婿。不曾想,於德利科場功夫不行,商場本事倒出色,區區數年,就把買賣做大了,最終給嶽家、也是給自己,掙下了明月樓這麼個大盤麵。

隻是,他心底深處,總還對文士二字有幾分執念,士大夫做不了,聽人喚幾句“先生”也是熨帖舒心的。

此刻,於德利聽沈馥之叫了一聲“行副”後,就改稱自己為“先生”,引薦她外甥女的言語間,也透著謙和之意,麵對這樣一個風姿甚佳的女流之輩,於大行副的倨傲和提防自然散去了一半。

他主動地又拱拱手,溫言道:“沈二嫂哪裡話,什麼拜會不拜會的,都是同行,原該常走動走動。”

沈馥之朱唇微張,帶著領情的禮貌笑了笑,卻向孟掌櫃看去。

於德利以為她要提老孟為難她夥計的事,不料沈馥之卻笑意忽逝、蹙眉正色道:“今日登門,乃因俺遇到了一樁風波事,與貴店的食客有關……”

她將後半截話咽了,目光仍停留在孟掌櫃身上。

於德利登時了然,斬釘截鐵道:“二嫂有話可直說,孟掌櫃跟了我這許多年,我早就當他是自己人,況且這樓上樓下店裡店外,從夥計到菜食,老孟了如指掌,比在下還清楚。若事關明月樓,老孟更要聽著。”

孟掌櫃聞言,趕緊朝主家欠欠身,與沈馥之道:“二嫂,吾家這明月樓,雖比不得樊樓、遇仙樓那些大場子,但好歹也是在東水門開了十年的老店,客來客往的,積攢好口碑不是靠的一日之功。二嫂說得有些駭人,莫非是吾店得罪了什麼貴客?”

沈馥之輕歎一口氣,拿捏了推心置腹的口吻道:“客倒不是貴客,卻險些因你店裡的吃食丟了性命,你說,是不是茲事體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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