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你是蘇東坡我也不能盲從(上)(1 / 2)

大宋清歡 空穀流韻 1201 字 4小時前






“黃花蒿?”

田野裡,阿纓聽姚歡說出這個陌生的植物名,眼中滿是陌生的困惑。

姚歡見她懵懂的模樣,怕中原口音與廣府口音的差彆帶來理解障礙,隻能再添上一些描述。

“會開黃花,那麼一點點大,葉子比菊花細巧,有一點點像做青團的艾蒿。嗯,味道很衝,不好聞。”

阿纓聞言,忽地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啊,我知啦,係臭蒿啦。”

她的爹爹王參軍,雖中年後由鄉間吏員轉為末流官兒,實則也是種田出身。

她從小與各種農作物和野生植物打交道,一聽姚歡補充的信息,立時從腦子裡檢索到了目標。

“姚娘子,隨我來。”

阿纓引著姚歡穿到一處遠離灌溉水渠的山地。

沒有任何遮蔭,烈日直曬,沙石多於泥土的地麵上,蒸騰起灼灼烈焰一般,教人仿如靠近火爐一般。

羅浮山上,幾乎處處喬木蔥蘢,姚歡住下後,還是頭一回見到眼前這片不太像亞熱帶雨林的地方。

阿纓四下辨認一番,走到一處灌木叢邊:“姚娘子請看,是不是這個?”

姚歡接過阿纓探身采下的草葉。

她努力回憶著上輩子做醫藥項目時,藥廠管技術的負責人,給他們區分黃花蒿和青蒿的場景。

手裡的這一枝,葉冠完全展開,葉色綠中透著微黃,味道頗不好聞,關鍵是這個盛夏季節,它還未開出黃花來,因為黃花蒿的花期在立秋以後。

就是它,沒錯了。

不是青蒿,而是黃花蒿。

治瘧疾的靈藥——青蒿素,卻與一種叫作青蒿的植物無關,而恰恰是從黃花蒿裡提取的。

那日,聽邵清說了東江對麵疫病的症狀後,姚歡就疑心,惠州一帶的所謂六月“瘴癘”,應是瘧疾。

中原春瘟,也有高燒,但伴有流涕,且寒熱交替沒有這般劇烈,比較像流感。嶺南到了炎夏,氣溫太高,食物與水源都容易滋生細菌,引發痢疾等腸道疾病,人體感染細菌,同樣會發燒,但從邵清所言,疫病患者並無腹瀉症狀。

邵清下山後,姚歡又問了身為土著的阿纓,阿纓告訴她,熱月瘴癘襲來時,許多人除了忽冷忽熱地打擺子,有的會嘔吐,有的肚子會鼓起來,有的便血,有的則麵色蒼白、滿臉發瘡。

姚歡聽了越發覺得,這分明就是瘧疾,隻是屬於不同型的瘧原蟲感染症狀。

屠呦呦!

她的腦海中,第一時間出現了這位現代女性的名字。

在上輩子,如果不是對這位於2015年獲得諾貝爾醫學獎的中國女科學家的研究好奇,姚歡就不會主動申請去做了幾個提取青蒿素的藥廠項目,也就不會多少了解些黃花蒿與青蒿的區彆、以及瘧疾不同蟲型的臨床症狀等知識。

此刻,阿纓露出交織著嫌棄、驚訝與疑慮的神色,問姚歡:“姚娘子,你說的神藥,就是這個?這個東西,太臭啦,我們這裡的牛羊都不吃。我們開荒時,都當野草除掉燒掉呢。不想這蒿子命硬得很,旱地裡都能長得這般壯實。”

姚歡抬頭,看著好幾株接近兩米的黃花蒿,喜道:“阿纓,上天有好生之德,瘴癘橫行的地方,老天必定也會給人留條活路的,來,你與我采一些回去。”

姚歡記得,上輩子她打交道的專家說過,廣東、海南一帶的黃花蒿,比江淮一帶的黃花蒿植株高大許多,提取出的青蒿素更高。

實地一看,果然呀,一個草本植物,竟能長成竹子那樣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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