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對方的身份和職位極為的重要,牽涉太多,影響太大。
蘇銳知道,事情一旦發展到了這個層麵上,一切就都要小心翼翼的了,很多事情極有可能牽一發而動全身,極有可能對整個國家都形成非常嚴重的影響。
但是,並不是意味著事情有難度就不去做,蘇銳從來不畏懼任何的困難。
可關鍵是,白家三叔一直以來的表現都是很好的,甚至蘇銳都曾說過,白家三叔是他很尊重的一個人,如果不是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蘇銳不會去想著把這根沉重的柱子給搬開的。
這是一把雙刃劍,如果不能精準控製殺傷範圍的話,極有可能會形成覆蓋式的殺傷效果,如果這樣的話,可就和蘇銳的初衷相違背了。
看著蘇銳陷入沉思的樣子,冷魅然並沒有再多說什麽,而是站在了一邊。
她的雙手撐著露台扶手,望著夜色下的廢棄廠區,那些星星點點的火光反射在她的大眼睛裏麵。
對於冷魅然而言,這絕對是一次非常艱難的經歷。
如果仔細觀看她的眼睛的話,會發現冷魅然剛剛對蘇銳露出來的那種柔和光芒和淡淡媚意幾乎都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清晰的傷感。
先鋒會,幾乎要永遠成為她記憶之中的一個名詞了。
她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那麽多的手下,那麽多的親人,都已經變成了昨日的過眼雲煙。
那一個個鮮活的人,都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屍體,在寒風中漸漸變硬。
在很多事情上,人都會以為可以維持事物不變的狀態,直到永遠。可是,當離別或者劇變突然到來的時候,人們才會發現,曾經的那些觀點是多麽的幼稚而可笑。
沒有事情是不會變的,並不是所有的擁有都意味著永遠不會失去,包括人心。
冷魅然承認自己是個功利的女人,她還不想死。
在蘇銳的麵前,她拚了命的想要展現出自己的價值,想要讓對方的目光多在自己的身上停留一會兒,所以今天整整一天的時間裏麵,冷魅然都在為這個目標而努力著。
這是她功利一麵的最直接體現。
然而現在,她開始回想起了過往。
曾經,她認為,整個冷家上上下下都是鐵板一塊,沒有留給敵人任何的縫隙,然而現在看來,這種想法是多麽的幼稚所有堅固的堡壘,都是從內部攻破的,冷家也不例外。
可是,冷家的這種瓦解速度,也確實是太驚人了一些。
蘇銳從沉思中緩過神來,他看著冷魅然的背影,知道這個女人肯定有很多心事,畢竟,先鋒會幾乎在短短的一個晚上就發生了大規模的坍塌,冷魅然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來說服自己接受這個現實。
沒有誰是能夠無情無義到完全冷血的地步的。
冷魅然望著夜色,伸出手,輕輕的抹著眼淚。
不過很快,她臉上的眼淚已經是越來越多了,無論怎麽抹都抹不乾淨。
很快,這無聲的流淚就變成了控製不住的啜泣。
冷魅然捂著臉,肩膀不斷的顫動著,即便這樣,她也還在壓抑著自己的哭聲。
不知道有多少舊相識和老部下死在了今夜,對於冷魅然來說,這是一場大規模的永別。
戰場總是殘酷的,沒有誰是絕對的勝利者,就像這個世界,沒有絕對的黑與白。
蘇銳看著冷魅然抽泣的樣子,他並沒有上前去安慰。
這是一場磨練,需要靠冷魅然自己走出來,別人怎麽幫助都是沒用的,更何況,蘇銳並沒有想去幫忙。
就在這個時候,邵梓航的聲音在蘇銳的耳機裏麵響了起來。
“大哥,你說得對,我想我們應該是追不上他們了。”
“怎麽回事?”這個結果並沒有出乎蘇銳的預料,如果賀天涯會被蘇銳堵在這裏的話,那麽也就不是賀天涯了。
“大哥,你到地下室來看看。”邵梓航說道。
蘇銳便沒有再管冷魅然,而是徑直的來到了地下室。
走過了裝修華麗的走廊,他便看到了邵梓航和黃梓曜,兩人的麵色有點不太好看。
“大哥,對方的準備實在是太充分了。”邵梓航拉開了一扇大門:“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