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陸青山隻感覺渾身劇痛，砰的一聲，就如斷線風箏般飛出，渾身骨骼在此時都已碎裂，讓他沒有半分動彈之力，就這麼軟綿綿地從空中墜落。</P>
轟！</P>
一路墜落，最後，陸青山徑直砸在了天河海上。</P>
海麵猛然塌陷，激起漫天浪花，陸青山的身形沉入海中，生死不知。</P>
“真是可笑，就這等力量，還想當救世主。”羅睺居高臨下，語氣中有著濃濃的不屑之意。</P>
對於自己剛剛的那一拳，他有著十足的自信，估計陸青山此時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P>
人族第一人又怎樣，九劫劍仙又怎樣，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亦如螻蟻一般孱弱。</P>
解決了陸青山，剩下的天河修士，更是不值一提，他動動手指頭就能滅殺幾千幾萬。</P>
甚至看著那一張張泛著恐懼與絕望的麵龐，都有些懶得動手，變得意興闌珊起來。</P>
曾經看來相當棘手的東西，如今卻簡單地讓他提不起興致。</P>
大局已定！</P>
.........</P>
幽暗的天河海深處。</P>
陸青山漂浮在海水中。</P>
羅睺的自信並非憑空而生，那一拳之下，陸青山受了極重的傷。</P>
阿修羅族本就是極致力量之族，成就魔聖的羅睺更是擁有碾壓一切的力量，一拳就將陸青山轟落。</P>
但陸青山眼中的戰意卻沒有半點衰減。</P>
被人打飛又如何，再爬起來就是了。</P>
身負重傷又如何，恢複就是了。</P>
“古乙乙！”陸青山喊道。</P>
一縷藍光閃爍，忘川之劍出現在陸青山的身側，無窮的生靈之力從劍身中生生不息的湧出，流遍陸青山的身軀。</P>
他的每一寸肌膚，每一根經脈，在此刻都得到了治愈。</P>
陸青山微微一笑。</P>
這一戰，他可不是來送死的，有所準備。</P>
忘川的碧落之劍，具備強大的治愈力，隻是若想施展，首先是要汲取生靈之力。</P>
但在定海之後，忘川擁有了整片天河海的力量作為支持。</P>
至此之後，碧落之劍的施展，就不再需要汲取生靈之力。</P>
不但不需要，而且效果遠勝以前並且源源不斷。</P>
如今，治愈陸青山當下這般嚴重的傷勢，所消耗的力量對於天河海而言，甚至是九牛一毛都算不上。</P>
換而言之，在天河海的陸青山，幾乎是不死不滅的。</P>
.........</P>
“你們還要繼續反抗嗎？”羅睺聲音無比冷漠，看向天河城。</P>
巨闕武帝麵色刹那蒼白：“前所未有的九劫劍仙，甚至未是魔聖的一合之敵，果然是十死無生嗎？”</P>
在恐怖的威壓下，在殘酷的現實麵前，他心如死灰。</P>
“我可以給你們一條生路，隻要你們投降，從此以後為我魔族之仆，為魔族而戰。”</P>
羅睺繼續說道。</P>
天河修士們臉色一變。</P>
有些東西，是要比性命重要的。</P>
比如自由，比如尊嚴.......</P>
“諸位，可有人願隨我赴死？”巨闕武帝臉色數變，忽然大笑起來。</P>
難不成沒了陸青山，他就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了嗎？</P>
縱使燃儘而死，也好過肮臟地殘留。</P>
在羅睺釋放出的足以引起本能地靈魂顫抖的巨大威壓下，巨闕武帝神色肅穆，騰空而起，向羅睺發起了蚍蜉撼樹般的衝鋒！</P>
“不知好歹！”</P>
羅睺伸出手指在虛空中輕輕一彈。</P>
天地泛起一圈巨大的漣漪，繼而是無儘的魔氣化成一道龍卷，直接是對著巨闕武帝席卷而去，下一刻就要要將他滅殺。</P>
嗖！</P>
一道玄黑劍光破水而出，攔腰截斷那道魔氣龍卷後，一個燕返，向著羅睺的腦袋射去。</P>
羅睺雖是輕鬆寫意地一掌拍出就拍開玄黑劍光，但神色還是微變，十分意外，“什麼？”</P>
平靜的海水中，驟起波瀾。</P>
一個身影從海底躍然而出，如潛龍在淵，飛龍在天，落在了巨闕武帝與羅睺的中間。</P>
巨闕武帝猛然頓住身形，睜大雙眼看著出現在他前方的身影，不敢置信：“天元劍仙！”</P>
隻見先前剛剛被羅睺轟落海底，眾人以為已經重傷甚至隕落的陸青山再度出現，並且身上沒有半點傷勢。</P>
他周身縈繞著一條條幾乎凝聚為實質的劍氣，飄蕩流轉。</P>
在霞光照耀下，這些劍氣熠熠生輝，顯得陸青山猶如一尊謫仙，氣勢之雄壯，氣象之瑰麗，舉世罕見。</P>
位於天河城牆中的修士，看到這一幕後，先是震驚，然後難以自製地高聲嘶吼出來。</P>
“天元劍仙！”</P>
陸青山還活著，這場戰鬥，他們還沒輸！</P>
陸青山的再度出現，讓人族跌落到穀底的士氣，再度高漲。</P>
羅睺也是眼神微沉，冷漠的目光凝聚在那道修長年輕的身影上，“命倒是很硬，但是就這個可不夠看。”</P>
他放棄巨闕武帝，再度鎖定陸青山，又是一拳轟出。</P>
這一拳所落向的虛空中出現不斷向四周蔓延開來的龜裂縫隙，好像形成了一張巨大的蛛網。</P>
字麵意義上的打破虛空。</P>
半聖時，羅睺至多可以擁有九條天龍之力，如今成就魔聖的他，隨意的一拳便是具備不知多少條天龍之力。</P>
任憑陸青山手段如何多，都不可能彌補這巨大的力量差距。</P>
但陸青山卻並不這麼認為。</P>
當！當！當！當！當！當！當！</P>
接連七聲金鐵交擊聲如雷鳴，七柄道劍依次向前，硬是阻攔羅睺聖的這一拳。</P>
即使這樣，陸青山最後依然是噴出一口鮮血，倒飛出去，待站穩身體時，渾身骨骼都在顫抖，甚至有許多已經碎裂。</P>
接連經過七重削弱的一拳，轟在他的身上，依舊恐怖。</P>
可下一刻，在眾目睽睽之下，陸青山身上的傷勢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P>
傷口愈合，血肉再生，碎掉的骨骼重新凝結。</P>
不過是頃刻之間，陸青山就回複到了一開始的狀態，好似剛剛的受傷從未發生過。</P>
羅睺臉上的譏諷之意頓時僵住。</P>
“你殺不死我的。”陸青山笑道。</P>
“天河海之力？！”羅睺僵住的臉很快恢複常態。</P>
魔聖何等毒辣的眼力，一眼就看出了陸青山如今異常的源頭，“原來你的底牌是這。”</P>
“雖然很讓我意外，但是我若直接將你滅殺，你還能複活嗎？”</P>
羅睺所言，正是陸青山如今“不死不滅”的唯一缺陷。</P>
隻有不死，他才能不滅。</P>
“我剛剛那一拳，不過是五分力。”他的冷笑傳開，落入陸青山的耳中。</P>
這並非大話——至今為止，羅睺的出手都隻是最簡單最直接的一拳轟出，彆說是施展戰法與手段，甚至是連腳步都沒動過。</P>
“而且，憑借這個頂多是讓你在麵對我時有幾分自保之力，想戰勝我，這可遠不夠。”羅睺笑眯眯地看著陸青山，似乎將陸青山的手段當做凋蟲小技。</P>
“集齊七顆龍珠，就可以召喚龍神，如今我集齊七柄道劍，殺一個魔聖也不過分吧。”陸青山輕聲道。</P>
雖然現在不是說笑話的時候，但是他並不管這些。</P>
七柄本命劍，正在他周身盤旋，如七條遊龍。</P>
羅睺自然不能明白陸青山這句話的“梗”，但這並不影響他理解陸青山所表達的意思。</P>
然後，他笑了，開心地笑了。</P>
“有意思，有意思！”</P>
“陸青山，我改變主意了，我不想殺你了。”</P>
“加入我們魔族吧！疆土？美女？你要什麼，我都可給你，即使是這人域，我也可讓你執掌，隻要你願臣服於我，讓我種下魔印，如何？”</P>
羅睺主意變得很突然。</P>
在成聖之前，他的想法還是要陸青山血債血償，如今卻想要陸青山臣服於他。</P>
因為就在剛剛，在羅睺以為陸青山已經死於他拳下的時候，他心中生出的情緒，竟不全是得意，反而更多的是意興闌珊。</P>
至強者最怕的是什麼？</P>
寂寞。</P>
對於羅睺來說，成聖之後，壽命無窮，活著，將會成為一件永恒的事情。</P>
如此永恒的生命，需要一個伴，亦或者一個對手。</P>
羅睺覺得自己如今的一切，未來的成就，總要有一個觀眾才是。</P>
誰有資格當這個觀眾？</P>
自然，唯有陸青山。</P>
最不願意殺天下第二的人，是天下第一。</P>
但有個前提。</P>
天下第二永遠不能有超過天下第一的可能。</P>
如果不能保證這點。</P>
天下第一也隻能“忍痛”殺死天下第二了。</P>
所以，羅睺現在就是給了陸青山這樣的一個選擇。</P>
要麼當永遠的天下第二，要麼死。</P>
“臣服於你，加入魔族？”陸青山看著羅睺，也笑了。</P>
“我的宗門是世間最好的宗門。”</P>
不墜青雲之誌，不斬無名之輩；一點浩然氣，千裡快哉風；心中不平，猶可以酒消之，世間不平，唯劍能消.......</P>
世間不會再有第二個這樣的宗門。</P>
“我的劍是世間最好的劍。”</P>
鎮魔桃花忘川龍雀天地扶搖列缺。</P>
七柄道劍轉圜，完美無缺。</P>
“我的道侶是世間最好看的女子。”陸青山望著夏道韞，微微一笑。</P>
何須淺碧輕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P>
“所以，我問你，你憑什麼要我臣服於你？”</P>
“你最好的宗門，在今日之後便要不複存在，你的劍依然是你的劍，我隻信奉自己的力量，對於這些外物不感興趣，至於道侶......”</P>
“我魔族美女無數，都可任你挑選。”</P>
“你是人族驕陽，所以你要知道.......”</P>
“太陽的旁邊，不可能隻有一顆星辰。”羅睺平靜的說道。</P>
“不，”陸青山搖了搖頭，“她不是星星，她是月亮，光芒蓋過群星且僅此一顆。”</P>
在聲音還未消散之前，一襲黑色鎏金宗主袍的年輕劍仙，在心中重重默念一字，“殺！”</P>
下一刻，陸青山的身形已經消失在原地。</P>
與之一起消失的，還有他的七柄劍。</P>
（媽耶，二月原來隻有28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