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武有些迷惑的看向身邊的陳文,就發現他的臉上也儘是震驚之色,這讓他有點暗暗心驚。
“阿文,你知道夫子劍?”
陳文點點頭,道:“夫子劍你沒有聽說過也屬於正常,因為這個名字是我們文人對一種傳說的尊稱,但你應該聽說過仁者之劍!”
陳武雙眼一縮,道:“那不是傳說嗎?”
“是傳說……且隻是一種智者的想象,據說提出這個名字的是一個大文人,他一生都沒有修行,但這並非是他不能修行,而是不屑,這種不屑,源於他對天下武學的不屑,因為他心裡有一把劍,一把道德之劍,這就是他所認為的仁者之劍,無敵之劍!”
“他認為修習武學也要以人之道德為根本,可這畢竟是虛幻飄渺之事,又豈能成為劍法,所以他窮其一生,都在追尋心中的仁者之劍,卻始終不得其法!”
“他這一生,最終也沒有完成心中所想,隻是在他臨終之際,卻突然仰天一笑,仁在心,不在劍,心若有仁,劍則成仁,我一生執著此法,卻終歸歧途,若後世有人得我所想,我送你一問,何謂仁?”
陳文輕歎道:“他死前的最後一問,卻在後世文人之中,留下不解之謎,何謂仁,不同之人有不同見解,正是因為如此,那人所想的仁者之劍始終隻是一種想象,一種傳說!”
“那他們為何說東陽所用的是夫子劍?”
陳文看著台上的東陽,道:“是不是傳說中的夫子劍,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這一劍中有仁,天災之下,舍身求仁,隻為有人能將薪火相傳!”
“監考官們震驚的不是夫子劍這個名字,也不是東陽的劍法如何,而是震驚他劍中有仁!”
“即便這一場交鋒,東陽落敗,他也已經成為這次秋試大考中最耀眼的存在!”
“現在我才有些明白,無法修行的東陽為何能走進長生觀了!”
太學院藏書閣前,一身布衣的梅子虛和扶著掃把的穀老都望著武試的方向,兩人蒼老的臉上都有幾分笑容。
“師兄,他終究沒有讓人失望!”
穀老嗬嗬一笑:“何止沒有讓人失望,是太讓人意外了,連我這個老頭子都嚇了一跳!”
“若他能修行那該多好!”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沐飛雨的天災之劍,東陽的薪火相傳,前者的蒼天之怒,後者的黎民之願,兩者相遇,天地肅靜,雲開霧散。
天災終將過去,那一簇蒼生黎民的薪火依舊還在,照耀災難過後的大地,溫暖悲傷之後的心靈,那是希望。
木劍停在沐飛雨麵前,如有星火閃爍,還有一份溫熱。
沐飛雨的臉色有些蒼白,默默的看著東陽良久,才突然哈哈一笑:“我輸的不冤!”
東陽的臉色同樣煞白,如大病初愈,收回木劍,淡笑道:“我是勝之不武,莫要見笑!”
“何來勝之不武?”
“若你動用真元,我會死!”
“若你境界與我相當,我依舊會輸!”
沐飛雨將軟劍纏回腰間,輕笑道:“與你比劍,乃是人生一大快事,回頭請你吃飯!”
“我等著……”
兩人相視一笑,各自下台。
監考台上的文風,深深的看了一眼東陽,隨即浪省道:“下麵開始總決賽!”
總決賽隻有兩個人,東陽和陳武,倒也不用抽簽了。
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陳文突然開口道:“陳武認輸!”
眾人倍感意外,就連陳武本人也是滿臉詫異,但他沒有問,而是高聲道:“對,我認輸!”
“既然如此,本次武試到此結束,第一名——東陽!”
“現在你們可以散去了,但不可離開太學院,明天宣布秋試大考綜合排名的前三十名,一同進入長生園!”
武試的結束,也宣告這次秋試大考的全部結束,眾人重新回到自由隨性的狀體,不管考場上出現多少次意外,多少次驚喜,對他們而言,那都已經成為過去,沒有多少人會去在意。
可對四門一家的人就有些不一樣,他們在秋試大考中暗施手段,想要將東陽阻擋在長生園外,可結果卻不儘如人意,東陽不但或許進入長生園的資格,且還是心試,武試的第一名,如此一來,其綜合排名,也將是整個秋試大考的第一名,將所有參考者儘數壓下,無疑是這場大考中獲益最多的人。
在今夜,這樣的結果,注定會讓人難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