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魂想要在白天自由離體,至少都要是醒魂高境才行,甚至更強的神魂,即便如此,依舊不能改變神魂離體的危險性。
至於要做到肉身滅,神魂不滅的境地,彆說是醒魂,超凡,就算是入聖也不行。
現在雖然不是正午,不是一天中陽氣最盛的時候,但從東陽神魂離體的自如程度來看,他的神魂至少都在醒魂中境,甚至更強。
“真是一個看不透的人,沒有凝元,就先醒魂,現在丹田頑疾還沒有痊愈,神魂則是越來越強,真是不合常理!”
“他的神魂突然離體,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東陽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自從他來到瀑布前,他的靈魂中就有一種莫名的衝動,仿佛有什麼在強烈吸引著他的靈魂,可他又不知道這種吸引來自何方,可那種衝動則是越來越強烈。
無奈之下,東陽隻能讓神魂離體,任由神魂去尋找這股衝動的來源。
神魂離體,少了肉身的束縛,神魂很自然的就本能的朝著那股吸引力飛去。
東陽的神魂進入江水中後,就直接穿過瀑布,貼著石壁往上飛去,並在最高處突出的一塊石頭前停下,可這裡除了被大水衝刷圓潤的石頭外,再也沒有其他。
但他的神魂卻沒有任何停留,直接衝進這看似普通的石頭內,一閃而沒。
神魂消失後,這光滑的石頭上就有一點亮光閃爍,如水花倒映的微光,毫不顯眼。
神魂如若穿過一層無形的屏障,刹那間,眼前的世界就已經發生了變化,這是一個青山綠水環繞的山穀,但這個山穀卻擁有風景如畫的同時,還有鋒芒畢露,劍氣縱橫。
山穀中有一個水潭,水潭中央還有一個的土丘,土丘上插著各種各樣的兵器,刀槍劍戟應有儘有,有的明亮如新,有的鏽跡斑斑,但每一件兵器上都流露著強大鋒芒,有的孤傲,有的霸烈,有的飄逸,有的平淡,不一而足。
除此之外,這個水潭上還彌漫著一種很淡的霧氣,同樣是鋒芒畢露,若是仔細感受,就會發現這所謂的霧氣,竟然是無數虛幻的劍組成,密密麻麻,縱橫交錯,宛如一個萬劍縱橫的世界。
東陽的神魂出現在水潭外,依舊能感受到撲麵而來的縱橫劍氣,感受到那刮骨般的撕裂痛楚,仿佛隨時都能將這虛幻的神魂徹底撕碎。
“這是……什麼地方?”
就在東陽震驚看著麵前場景的時候,他的神魂之中突然飄出一個虛幻小劍,雖有鋒芒,卻遠不如麵前水潭中的那些劍意,更不如土丘上那些兵器所散發出的強大氣息。
但這個虛幻小劍卻有一種彆樣的氣息,就像是一個懵懂的孩子,沒有傲氣,沒有霸烈,沒有飄逸,也沒有平淡,卻有一種浩瀚,包容萬物般的浩瀚。
小劍出現後,就飛進水潭上方的淡淡霧中,如同一個孩子進入一個喜歡的地方,儘情玩耍。
隨著小劍在霧中的飄動,那凝成霧般的無數劍意,竟然有的融入小劍中,將劍意中的淡淡情緒也融入其中,仿佛是為這個純真的孩子注入思想,助其成長,讓其完整。
劍意中的喜怒哀樂悲苦愁,融入小劍中,讓其成長,讓其也多愁善感,讓其純真不在,這是成長。
可這些劍意蘊含種種雜念,有善有惡,它們不斷融進小劍,是能讓其快速成長,讓其擁有完整的思想,可同樣會讓其變得善惡難辨,若融入的善念大於惡念,它便會定型為善,可也會恰恰相反。
東陽的神魂和小劍相連,他能清楚感受到小劍的變化,不但有力量的壯大,還有七情六欲的變化,善與惡皆有,他也很擔心這麼下去,小劍會歸於何方,若是善倒也罷了,若是惡,那可萬萬不行,自己不能擁有一個惡的劍意,因為那樣最終會影響自身的善與惡。
擔心也罷,焦慮也罷,現在的東陽完全是無能為力,他若衝進水潭將小劍收回,恐怕還沒有碰到,神魂就被撕裂,魂飛魄散了。
“真不該來這個地方!”東陽苦笑,卻隻能聽天由命。
就在東陽無計可施,聽天由命之際,那平靜的水潭中突然漾起一道漣漪,一個同樣虛幻的小劍緩緩從水中飛出,其模樣和東陽靈魂中飛出的小劍幾近相同。
隻是這個從水中出現的小劍,氣息卻很不同,有忠,有勇,有信,有義,有寬,有恕,有謙,有恭,各種氣息交織,如百種善念的結合,這是仁。
仁之劍意的出現,讓那些還在融入小劍中的萬千劍意紛紛退避,直至兩者相對。
東陽的劍意,雖然成長了許多,純真不在,好在融入的善與惡暫時平衡,就像是一個少年,他有善良,也有輕狂。
而仁之劍意則像是一個滿腹經綸,看透紅塵萬物的老者,他的智慧,他的滄桑,他的慈悲,他的寬容,讓東陽的劍意如同一個孩子,站在一個老師麵前,有些乖巧。
仁之劍意發出幾聲輕微的劍鳴,如同在對自己的學生敦敦教誨,傳達他的善,他的仁,他的智慧。
片刻之後,仁之劍意突然變得更加虛幻,並直接融入東陽的劍意中,刹那間,那小劍身上本來錯綜複雜的種種情緒立刻平息,變得中正平和,如之前的仁之劍意。
善惡兩分,仁占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