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前樾不自覺的將手放在了隨身攜帶的兵器上,死死的看著場中的變化,準備隨時出手。
就連在房頂上俯瞰戰場的黑鷹,也已經在扇動翅膀,準備隨時出擊。
可就在這時,東陽卻一反常態的哈哈大笑一聲:“原來如此……”
笑聲起,東陽驟然衝出,桃木劍刺擊,劍意顯露,堅毅、舍身,生生不息,那是仁之劍意,那是薪火相傳。
“夫子劍,薪火相傳!”
從開始到現在,從中土到極北之地,東陽一共就用過兩次夫子劍,第一次對戰沐飛雨的薪火相傳,第二次對陣計如風的山河社稷,今天是第三次。
山河社稷是固若金湯般的死守,薪火相傳則是層層卸力的抵禦,前者,是力量相差不大的最佳防守,後者則是力量懸殊的防守,前者堪稱滴水不漏,後者沒有那麼完美,但勝在層層消弱遠超自己的力量,直至被自己徹底擋下。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看不出夫子劍,隻是感受到東陽劍意中的不同,仿佛是看到一個舍身求仁的身影。
刀劍交鳴,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無形的氣浪四散而出,如狂風掃過,讓道路兩邊的建築都出現了道道裂痕,如同被萬千刀劍劃過。
蒼禹再次反彈回高空,卻沒有再次俯衝攻擊,就此停了下來。
東陽則是急速下墜,如同隕石落地,瞬間將破碎地麵上的亂石掀飛,如暴雨橫掃四方。
東陽雖然穩住了身體,但在落地的刹那,鮮血就逆口而出,桃木劍撐地,這才沒有讓自己倒下。
看著下方重創的身影,蒼禹眸中卻儘是讚賞,道:“你竟然能硬擋下我的鷹擊七重勁最後一擊,真是讓人意外,就算是超凡巔峰能硬擋下的人也不多,但你還是輸了!”
場中的結果,已經很明顯,蒼禹雖然消耗很大,卻看起來無恙,相反,東陽則是遭到重創,勝負已經明了。
東陽擦了擦嘴角的鮮血,抬頭看向空中的蒼禹,淡笑道:“我接下了你的最強一擊,雖然已經受傷,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已無再戰之力,更不意味著勝負已分,你也來接我一招!”
話音落,東陽就緩緩騰空,並最終與蒼禹隔空相對。
“也好,就讓我來領教先生高招!”
東陽橫劍齊眉,淡淡說道:“境界決定不了成敗,在我身上更是如此!”
話音落地,桃木劍刺出,很平常的一刺,根本沒有任何花哨,沒有任何深度可言,就算是三歲幼兒都能刺出的一劍,就是那樣的普通而又平凡。
下方觀望的幾人,均有些疑惑,他們看不出這一劍有何不同,但又不相信東陽的反擊,隻是這麼普通,所以他們疑惑。
但蒼禹卻不迷惑,神情更是鄭重,在他眼中,那看似簡單的一刺,卻發生著驚人的變化。
劍尖一點,卻在快速增加,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千,轉眼間,那點點劍尖,就完全占據了他的視線,他的心靈。
隻是這還不是結束,那漫天的劍尖,看著是那樣的不真實,那樣的虛幻,恍如一切都是錯覺,眼前依舊隻有劍尖一點。
如至繁萬千,如至簡一點,繁簡難辨。
是至繁還是至簡,蒼禹現在根本無法分辨,且這種詭異的感覺,讓他感到很是壓抑。
蒼遠感受到這種壓抑的錯覺是越來越濃烈,再也不願等待,冰牙刀光華暴漲,丈長刀芒狂斬而下,既然無法分辨,那就隻取一點。
刹那間,那鋒芒畢露的刀芒就從虛空中斬落,並消失,但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聲音傳來,沒有劇烈碰撞,沒有金鐵交鳴。
這一刻,蒼禹立刻暗叫不好,這一擊落空,就意味著他沒有擋下東陽的一擊。
隻是他剛想到這一點,麵前就出現一個劍尖,不再是那樣的虛幻,而是實實在在的真實劍尖,桃木劍的劍尖,已經抵在他的眉間。
戰鬥結束,勝敗已分。
對於這樣的結果,下方觀戰的四名超凡巔峰都是滿臉的錯愕,他們根本沒有看出什麼端倪,他們是看到了東陽的刺擊,從未改變軌跡的刺擊,也看到了蒼禹的反擊,但那一擊,就像是看不到東陽似的,刀芒從東陽身邊劃過,未傷及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