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瑕沉吟一下,緩緩將這裡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述出來,從開始到現在,沒有漏掉一點,也沒有誇大一分。
足足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姬無瑕才將事情的整個過程講述一遍,聽完之後,上代四門一家之主和妖皇不由的對視一眼,隨即,上代天子就嗬嗬笑道:“沒想到短短數年,這小子就成長到這個地步,都能和神聖之境同歸於儘了!”
聞言,彆人都還沒有說什麼,姬無瑕卻有些不喜,皺眉道:“爺爺,東陽還沒死呢?”
“對對……”
姬無瑕的神色隨即一黯,道:“爺爺……中南王、東臨王、北林王和西山王都死了,不過,大皇伯是被姬天雲害死的!”
上代天子神色一動,淡然道:“他們自己的選擇,怨不得誰!”
半個時辰之後,東陽身上的化魔氣終於被清除乾淨,露出的身體,倒還是讓眾人暗暗心驚,東陽身上的大部分血肉都被侵蝕一空,露出大片大片的森白骨骼,真是慘不忍睹。
“好了,我們回去吧!”梅子虛將毒心玉放在東陽的胸口,隨即一揮手,東陽的身體就緩緩飄起,並隨梅子虛入城。
入城之後,眾人也各自散去,而東陽也被送回長生觀,至於何時醒來,就隻能靠他自己了。
曾經的雲荒七聖歸來,尤其是梅子虛成為了人族中的唯一一個神聖之境,但這並沒有徹底改變雲荒的現狀,儘管魔族大軍已經退入死亡山脈,但並不代表雲荒的威脅就真正結束了。
魔族大軍已經退回魔界,但七皇卻留了下來,在死亡山脈中隱藏下來。
戰爭暫時結束,雲荒重新恢複平靜,那些聚集在皇城北方的大量難民,也開始陸續散開,逐漸往南方回遷,重建家園。
對此,身為當今天子的姬無瑕也沒有阻止,且出動官府和軍隊的人從旁協助那些百姓回家。
如今人族,已經有了梅子虛這個神聖之境,就算魔族再次來襲,也不會發生大規模的戰爭,隻會是少數人的巔峰之戰,不會再像這一次波及這麼廣。
可不管如何,魔族敗退,還是讓整個人族都洋溢在一種輕鬆愉悅的氛圍中,皇城內更是如此,隨處可見的歡聲笑語,隨處都能聽到有人在添油加醋的講述城外那一戰。
與皇城各處的喜悅氣氛不同,長生觀則是冷冷清清,儘管耶律夢這些人都還在,龍麒和白心也都在,可因為東陽的重傷昏迷,讓他們也難有喜色。
小丫還是一如往常的重複著每天的生活,看書,做飯,練劍,和以往並無任何不同,隻是每一天,她都要去東陽的房間,查看一番東陽的狀況,然後默默離開。
一個月後,東陽肉身的情況,倒是完全康複,但神魂依舊是那樣的虛弱,依舊沒有一點好轉。
日子本該就這樣平靜的過著,但在皇城中,不知何時起,在那些對東陽的讚譽之中,逐漸多了一些異樣的聲音,這並非是針對東陽本人,而是針對他的弟子小丫。
小丫是魔族的事情,本來隻是當時在戰場的知道,但那些人也都早已表態支持東陽的決定,可他們隻是修行者,不知何時,當這個消息傳入民間之後,在那些普通百姓眼中,就有了一些不同。
更何況,東陽曾將當眾斬殺範清,及其黨羽近百人,這些人的自身實力並不值得一提,但他們都是太學院出身,且範清本人也是桃李滿天下,而東陽毫不留情的將其滅殺,已經在無形中得罪了大量的文人。
或許,他們現在不敢挑戰東陽的威望,但既然是人,既然是對東陽心懷不滿,就會借機來大做文章,而小丫的身份,無疑就是最好的借口。
對小丫的議論,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下,也是逐漸在城中傳開,加上那些無所事事,就喜歡八卦的人的個人臆測,各種各樣不堪的說法就傳的沸沸揚揚。
這種事,當然不能瞞過城中眾多修行者的耳目,但民間的議論,他們也不可能強行阻止,也就隻能充耳不聞。
但越是沒有人約束和澄清,謠言就愈加猛烈,這就是人之本性。
終於在兩個月後的某一天,一群手無縛雞之力,卻又膽大的文人,就打著長生觀乃是人族聖地,不容魔族棲身的幌子,結伴來到長生觀外鬨事,要將小丫驅逐出長生觀。
有人冒頭,就有人湊熱鬨,鬨事的人也就越來越多,看熱鬨的人也是越來越多,仿佛他們早已忘了,若不是長生觀內那還在昏迷的東陽,他們哪裡還有今天無所事事前來鬨事的機會。
可惜人心就是自私的,好了傷疤忘了疼,也是人的本性。
於是乎,城中的各路修行者也紛紛聚集於此,對擠滿長生觀門前胡同內的眾人,都是充滿了鄙視。
“他媽的……這群就知道耍嘴皮子的窮酸書生,東陽抵禦魔族,拚死拚活的時候,怎麼不見他們為民請命,現在裝什麼大尾巴狼!”
長生觀大門緊閉,脾氣暴躁的申屠雷,聽著外麵的吆喝聲,氣的是吹胡子瞪眼,若不是外麵的都是貧民百姓,手無縛雞之力,他都恨不得暴揍他們一頓,都是什麼玩意兒。
小丫微微一笑:“總有一些無事生非的人,無視就好!”
“無視……不行,你能忍,老子不能忍!”
明溪瞥了一眼申屠雷,道:“那些窮酸書生,打不得罵不得,你能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