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老子總算成功了!”一聲狂笑響起,隻見殞命者三人都已經登上山頂,且都癱倒在地,都懶得挪動,就地開始調息。
半日之後,又有人陸續登上峰頂,其中就有無雲生,相比於其他人,他就顯得輕鬆不少,沒有那麼狼狽。
不知不覺中,又是一天時間過去,且現在,東陽五人卻走在了最前麵,之前在他們前麵的人,要麼是成功登到峰頂,要麼就是退出,陳文和天山乘雲也都已經成功,隻有情魔還沒有成功,也沒有退出,隻是被東陽五人超越了而已。
此刻,距離千淩峰頂隻有百丈而已,東陽身上也已經見汗,但除此之外,他看上去還算平靜。
與之相比,姬無瑕四人就要狼狽的多,每一個人都彎著身體向前,每一步都是重若千斤,尤其是上官無敵的身體都在不斷的打顫,仿佛隨時都能倒下。
東陽看了一眼香汗淋漓,狼狽不堪的姬無瑕,皺眉道:“殿下,你怎麼樣?”
“無妨……雖然早已是疲憊不堪,但我相信可以走完這最後的路!”姬無瑕的語氣很平靜,眼神更是堅定,曾經東陽還未修行的時候,她就已經名滿雲荒,可以說她是見證了東陽這一路的成長,儘管她知道自己比不上東陽,但她也有她的驕傲,她不願一直都在東陽的羽翼下生存,更不願在東陽麵前半途而廢。
東陽暗歎一聲,他有點明白姬無瑕的心情,但他不能說什麼,作為曾經的大夏公主,之後又是雲荒人族天子,她的驕傲是與生俱來的,甚至在這一點上,東陽也自愧不如。
“雲萼,小金,你們感覺如何?”
“小意思……”小金雖然也很狼狽,卻還是哈哈一笑,狂放不羈。
雲萼的情況也是相似,但她的眼神卻更加平靜,淡淡一笑,道:“無妨,我們會成功的!”
東陽輕嗯一聲,轉而看向更加狼狽的上官無敵,卻沒有問他如何,而是直接說道:“上官兄,你不用說話,眼前隻剩百丈,我相信你會成功!”
“你說過,自古無敵多寂寞,唯吾高處不勝寒,那是屬於你的驕傲,你能笑傲天下群雄,又豈會在一條路上跌倒!”
上官無敵沒有說話,因為他清楚自己隻要一開口,就無法再堅持了,但他的眼神卻變得異常堅定,且散發著前所未有的光芒。
他是上官無敵,儘管一直都被人看成是依靠七星閣才橫行天下的公子哥,他也知道自己的能力,知道自己不過是一個普通天才而已,想要依靠自己的能力笑傲天下根本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不在乎彆人的看法,所以他狂放不羈。
但他也有自己的驕傲,他也想證明給彆人看,他不隻是一個隻會依靠七星閣的公子哥。
東陽悠悠說道:“上官兄,我東陽的朋友不多,寥寥無幾,但你是一個,承蒙你不棄,看得起我,且多次相助於我,我東陽感激不儘!”
“曾經我丹田有損,無法修行,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一個人,那時,我常常問我的師傅,我無法修行是不是我的命,我師傅總是同樣的回答,這不是命,這是病,是病就可以治!”
“所以我也慢慢的相信這不是我的命,隻是我得了一種病而已,既然是病,那就可以治,所以我在十四歲就獨自離開師傅,一個人來到皇城,尋找治病之法,初入皇城,就碰到我雲荒人族最強五大勢力收徒,我就去了,卻全部遭到拒絕,隨後我在無數人鄙視和嘲諷中離開,之後在機緣之下進入長生觀,本以為有了個暫時的棲身之所,但隨之而來的就是五大勢力的排擠和挑釁,但我從來不在乎,你知道為什麼嗎?”
上官無敵正在用心聽著東陽的敘述,就連小金和雲萼也是如此,甚至連姬無瑕都是如此,因為她也沒有聽過東陽講述過這樣的事情,儘管她清楚東陽進入皇城之後的事,卻根本不了解當時東陽的心情。
看到上官無敵眼中好奇的神色,東陽淡淡一笑,道:“我之所以不在乎,因為我是來尋找治病之法,不是和什麼人爭奪什麼,我更不需要看彆人的臉色而活,嘲諷也罷,挑釁也罷,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區彆!”
“那時我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尋找治病之法,隻要能完成這個心願,我就會離開!”
“不過,那時我還是遇到了兩個可以說是改變我命運的人,一個是太學院院主梅子虛前輩,因為他,我才會在沒有治好病之前橫屍街頭,之後就是殿下,因為她,我才會去參加秋試大考,並成功找到治病之法!”
“這麼多年了,我從來沒有對其他人說過這樣的話,包括殿下,也是過了這麼多年,我早已不是當年手無縛雞之力,隻是背著一把桃木劍進入皇城的少年,但這麼多年過去,有一點都不曾改變!”
“那就是我從不相信世上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情,彆人能為,我也能為,彆人不能為,我同樣能為!”
“什麼是命,什麼是病,當你相信那是命,那就是命,當你相信那是病,那就是病,哪怕天下人都將其看成是命,我也要將其看成是病,是病就可以治!”
東陽抬頭看向麵前僅剩的百丈石梯,繼續說道:“路再長,也在腳下,就算跌倒,我還會站起來繼續向前,也正是因為這一次次的跌倒,我才能不斷突破自我,讓我走的更遠!”
“我可以死,但我不可以輸!”
“上官兄,眼前百丈,何足道哉!”
上官無敵沒有開口,他現在也無法開口,而他眼中的光芒更加閃亮,心中不再有七星閣,不再有他的眼光,現在他隻是他。
上官無敵那顫抖的身體並沒有任何改變,但他的腳步卻變得更加堅定,眼中隻剩下那百丈石梯,區區百丈,何足道哉。
一步一步又一步,他那顫抖的身體,仿佛每一步都在朝著死亡邁進,但每一步他都從死亡邊緣邁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