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陽隨即邁步進城,當他踏上那厚厚的屍骸上時,一種充斥著各種邪念的力量就侵入他的識海,還沒有碰到他的神魂,他靈魂中的惡念就不自覺的開始滋生。
東陽冷哼一聲,精神力量湧動,直接將那股強烈的邪念驅逐出識海,但這並沒有能阻止他靈魂深處惡念的滋生。
“嗯……這種情況,像是罪惡之花?”
罪惡之花,就是能在不知不覺中激發人心中的惡念,讓其無止境的增長,直至徹底將人心中的所有善念吞噬,徹徹底底的被惡念占據,從而讓人變成一個隻有惡念,而沒有一絲善念之人。
東陽現在麵對的情況就是如此,雖然從腳下無數屍骸中傳出的無儘邪惡力量,已經被他的精神力量抵擋在身外,儘管這邪惡之力猶在,但已經無法對他造成影響,可心中的惡念卻還在滋生,這和麵對罪惡之花時的情況,完全一樣。
“若是他人,在踏入城中之時,就會不由自主的沉浸在無儘的罪惡之中,但這對我無用!”
擁有仁者之心和無垢之魂的東陽,連罪惡之花都能強行煉化,就算他再次麵對罪惡之花,他也能輕鬆抵擋。
東陽心神一動,就將靈魂中滋生的惡念徹底壓下,讓其無法反撲。
東陽踏著腳下的無數屍骸步步向前,而城中的眾人對他完全是視而不見,依舊沉浸在自己的行為之中,仿佛東陽不存在一樣。
地上苟合的男女,就算身下就是散發惡臭的屍體,依舊是興致不減,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廝殺的雙方,即便一方已經死亡,另一方依舊是狀若瘋癲,暴怒非常,飲其血,食其肉。
路邊慵懶的人,不管他們身邊發生什麼,都無法改變他們那癡癡的笑容。
還有人狀若酒醉,手中提著鮮血淋淋的頭顱,且不時仰首飲下那猩紅的鮮血,仿佛頭顱是他的酒壺,鮮血是他的美酒。
東陽神情冰冷的步步向前,漠然看著眼前所上演的一切,這些活生生的生命,現在卻發泄著心中無儘的邪惡,在這座用無數屍骸鋪就的城池中演繹著世間所有的罪惡。
一家開門營業的酒樓前,東陽腳步停下,扭頭看去,發現裡麵食客坐滿,均是開懷的喝酒吃肉,如同舊友重逢,肆意狂歡,但他們桌子上的酒是血,肉是鮮血淋淋的人肉,看上去整個酒樓都是一片血紅色,但這些食客卻猶若不知,都是如此儘興。
東陽冷漠的掃視一眼,就收回目光,繼續前行。
腳下是數不清的屍骸,周圍是看不儘的罪惡,這就是一座鮮血和罪惡交織的城市,沒有一絲善良的存在。
世間有人生百態,而這裡,隻有人生百態中的邪惡一麵,不存在人生百態中的善良一麵,這座城市,就是一個聚集人世間所有罪惡的地方,罪惡之城,當之無愧。
長生戒內,為了讓這裡的人不至於無所事事的閉門苦修,長生戒器靈會將東陽正在經曆的事情,清晰的展現在他們麵前,以此來增加他們的見聞,也是一種變相對他們的心境磨煉。
而現在,長生戒內的氣氛是一片壓抑,所有人都震驚的看著上空的畫麵,看著那罪惡之城內的一切,無論他們是什麼人,不管他們曾經都經曆過什麼,眼前所上演的種種罪惡,絕對是他們這一輩子都不曾經曆過的事情。
若非親眼所見,誰也無法想象,神域之中會存在這樣的地方,一個被死亡、罪惡和鮮血交織成的地方,一個完全找不到一絲善良存在的地方。
“誰會乾出這種事?”
憤怒的聲音,無人回答,他們誰不想知道是誰能做出這種事,與之相比,魔城的殺戮,光明教的控製人心,天星城刻意製造的混亂,都是小巫見大巫,沒有可比性。
這已不是混亂,不是殺戮,這隻是罪惡,純粹的罪惡。
鳳袖和小羽的手都已經不自覺的握在了一起,且都因為用力過度,而導致關節發白,卻不自知。
鳳袖天性純真善良,小羽則年齡尚幼,且一直避世生活,和眾人在一起也不過才一年左右,何曾見過這樣的事情,何曾想過有一天她們會親眼看到世間的種種罪惡都清清楚楚的呈現在眼前。
不過,她們也都沒有躲避,即便心靈承受了很大的衝擊,依舊是眼睜睜的看著,因為她們知道自己必須要堅強的去麵對。
隻是一個畫麵,隻是置身事外的冷眼旁觀,都為每一個人帶來無與倫比的心靈衝擊,他們誰也無法想象,此刻那個正步步走在無儘罪惡之中的身影,又會承受怎樣的衝擊。
但事實卻與他們想象中的恰恰相反,東陽心中早已沒有了震驚,沒有了憤怒,隻有無儘的冷漠,踏屍骨前行,在罪惡中向前,如同行走在地獄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