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冷弦月、花心語和三不亂隨即就騰空而起,快速離去。
東陽那虛幻的意識,也已經來到眾人之間,親眼見證了這一場爭論,對於少驚風和天山乘雲的行為,他並不覺得意外,在曾經的某一段時間裡,他們都是自己要慎重對待的敵人,隻是時過境遷,今日不同往昔了。
也正如冷弦月所說,敵人的種類有很多,有值得對手敬重,有的隻是令對手厭惡,對東陽而言,少驚風和天山乘雲到底屬於哪一種,若說是在問天境的時候,他們或許屬於後者,但現在的話,他們早已沒有資格成為東陽的敵人了。
“嗬……在七大主宰勢力中,還有人會為我東陽說話,難得!”
“至於少驚風和天山乘雲……”東陽掃視一眼依舊是餘怒未平的二人,淡淡的搖了搖頭,就無聲中消失不見。
東陽不介意他們將自己當成敵人,若是他們的行為能光明正大一點,東陽或許還會對他們另眼相待,但現實卻是他們沒有讓東陽另眼相待的品質。
離開這裡之後,東陽的這道意識就像是無根的浮萍在天樞洲上飄蕩,重回曾經他走過的地方。
曾經被罪惡籠罩的罪惡之城,如今隻有滿地塵埃,再也找不到曾經的絲毫痕跡,曾經的天星城,現在也被滅天之力籠罩,城內死寂一片。
將曾經自己在天樞洲上走過的地方重走一邊後,東陽的心神稍動間,他就出現在天璿洲上,依舊是沿著曾經走過的路,重新走過。
隻是曾經的風風雨雨,曾經的城池山川,如今都已經物是人非,有些地方或許還和曾經一樣,隻是如今再看,心態早已完全不同。
曾經他穿越半個天璿洲,阻止天山乘雲和姬無瑕的婚禮,曾經他經曆多少次的阻殺,曾經他站在婚禮現場,麵對對他而言是不可撼動的天山家族,曾經的一切,都曆曆在目,曾經的風風雨雨,如今隻剩下雲淡風輕。
走過天璿洲,來到天璣洲,天心城外的無峰山,斷魂穀內的上古戰場,這片大地上,有他和慕容芷羽走過的痕跡,也有與佳人分彆的地方,而如今剩下的隻有他自己,那一彆無期,隻留下痛徹心扉的遺憾。
天權洲上,那是東陽進入神域的第一站,也是他遇到慕容芷羽的地方,共禦九首鬼獸,災難世界中同行,天風城中的獨對群雄,暗黑叢林中初見滅天一族,觀海城為狐族挺身而出,曾經的狂放不羈,曾經的勇者無懼,曾經的驚心動魄,如今都已經是過眼雲煙。
玉衡洲上,遇鳳袖,戰光明教,搶信仰之力,雖在此地停留的時間不長,卻讓他名傳四方,隻是現在看去,隻留一聲笑歎。
開陽洲上,東陽不曾來過,這裡的一切對他很是陌生,卻又那麼熟悉,因為此地和其他神洲的情況大同小異,山河滿目瘡痍,蒼生人人自危。
瑤光洲上,東陽重走一次曾經走過的路,一切的一切,都已經無法激起他心中的絲毫波瀾。
無形的意識,飄過七大神洲,看遍七神洲上的紅塵現狀,看到了安居樂業的人們,看到明爭暗鬥的人性,看到在苦難中掙紮的悲歡,有生有死。
有的地方,寧靜和平,有的地方邪魔橫行,有的地方滿目瘡痍,有的地方風景如畫,有的地方因新生命的誕生而喜悅,有的地方因為生命的逝去而悲傷。
身在高空,俯首蒼生,一幅幅悲歡離合,一幅幅平凡壯烈的人生,一幅幅江山萬裡如畫,一幅幅滄海桑田變遷,勾勒出一副波瀾壯闊的天地蒼生之畫卷。
“紛紛擾擾,變化萬千,這就是人生,這就是紅塵,這才是一個完整的世界!”
囔囔低語中,東陽心念一轉,虛幻的意識就出現在一個在虛無之中的石台上,正是他神域之行開始的地方,低等世界進入神域的第一個地方……界台。
此刻,這裡也有不斷有人出現,形形色色,人、妖、魔,且在出現之後,就選擇一大神洲而離開。
或許他們誰也不知道,現在的神域正是風雨飄搖的時候,正是遍地狼煙的時候,更不會知道他們踏入神域開始,就已經是九死一生。
這是他們來的時間不對,還是運氣不好,誰又能說的清楚,從低等世界成神,哪一個不是天資絕豔,哪一個不是在低等世界中高高在上,但那又如何,當他們踏入神域的時候,他們的命運就徹底發生了改變,是能延續他們在低等世界中的傳奇,還是在默默無名中隕落,誰又知道呢!
看著界台上,那象征著通往七大神洲的七座石台,東陽悠悠一笑,道:“若是當年我沒有選擇天權洲,不知道我的命運會不會有所改變呢?”
隻有他自己能夠聽到的聲音中,有一些思緒萬千。
“或許會,或許不會,就算會變,也隻是過程的差彆而已,該來的始終會來!”
看著一道道身影,帶著滿心期待進入七大神洲,東陽暗歎一聲,就消失不見。
天樞洲上,東陽的意識再現,看著滅天一族的不斷擴張,看著荒涼死寂的大地,仿佛天地間隻剩下荒涼。
“從無到有,從蠻荒到繁華,從盛世到衰敗,直至毀滅,這是天地演變的必然!”
囔囔聲中,東陽的心更加悠然:“經曆了風雨,看慣了紅塵,看過天地變遷,看過人生百態,看過悲歡離合,看過生離死彆,看過人生大喜,看過人世大悲,如今的我,在這個天地間還差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