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即為：不管你問多少次，我都是沐知常，我也隻是沐知常。

見實在是問不出什麽來，顧頻卿隻好作罷，隻是心中到底是有些不甘。

“你把白露丸服下，我這便運功為你調理。”沐知常拿起瓶子放到她手裏，妥妥的轉移話題。

顧頻卿也隻得順著他的話，把白露丸服下。

“盤腿坐著。”

兩人盤腿對坐，中間的小幾也被沐知常挪開了，握住她的手腕，凝聚出一下股內力，從她手腕的經脈探了進去，引導藥力在經脈當中運行。

一遍遍運行，一遍遍梳理，將她體內殘留的毒素清洗得差不多了，當然，除了白一尚未解除那一部分。

一個時辰之後，沐知常慢慢地收回了手，“你體內的毒已經差不多了，明年三月我再帶你去荼山。”

“三月？為何是三月？不應該是五月嗎？”為什麽要提前？

“一年為限，我不能確保最後一個多月會不會出現異變。”

顧頻卿低頭看了看她的手腕，“謝謝。”這個時候她確實沒什麽能說的。

“之後我還是會每天給你送早飯過來。”

“不用了不用了。”顧頻卿趕緊擺手拒絕，沐知常抬眼看她，很平靜地看著她。

“我的意思是，這會耽擱你很多時間吧，你每天應該都會有很多事吧，沒必要為我做這麽多，你是有藥膳食譜嗎，有的話，你把它給我，我自己做可以嗎……”顧頻卿在他的注視下，越說越小聲。

“沒有食譜。”沐知常搖了搖頭。

“那你是怎麽做的……？”

“我是根據你的身體狀況不斷調整藥膳，剛從荼山回來的時候，給你做的是偏重溫補身體的，近來的是偏重清淤的。”

顧頻卿眨了眨眼，她現在有一些感慨，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時辰不早了，你休息罷。”沐知常起身把窗柩關好，離開了。

其實他沒有說實話，三月去荼山，不僅是因為期限將至，還有其他原因的。

顧頻卿低頭看了看手腕，似乎還有餘溫，纏繞她多年的毒，已經清得差不多了麽，日日夜夜都在折磨她的毒，已經清得差不多了麽？心裏多了些奇怪的感覺。

顧頻卿從小幾的暗格裏拿出一把精致的細細的匕首，抽出，鋒利的刀刃上閃著寒光，輕輕在手腕上一劃，一道半寸長的傷口立馬就出現了，鮮血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血腥味在空氣中擴散，彌漫的血腥氣裏還帶著若有若無的香味……

她的血仍有異香，但，香味淡了些，不似原來那般香甜，還帶著些誘人的氣息。

顧頻卿閉眼，感受這股奇異的血腥味，這是血的味道，鮮血的味道，藏在心底裏的秘密，被鮮血重新溫洗，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