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繡說來十分可憐,又十分可悲。
顧淳又說:“已經傳信去清化郡了,想必錢家二老知道自己唯一的孩子受此虐待,必然是心痛不已,他們應該會去郡守處申冤了。”
顧初安淡淡的說:“那就讓人送他們進京吧。”
顧頻卿補了一句,“讓他們進京後直接到大理寺門口擊鼓鳴冤。”
擊鼓鳴冤,就是到大理寺門前擊鼓,訴說冤情,她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馮遊所為到底有多喪心病狂,到底有多陰險惡毒。
顧初安看了她一眼,隨即給顧淳點了點頭,示意顧淳照著顧頻卿的意思去辦。
顧淳出去之後,“大哥可查到安陽與此事的關係了?”
“查到了,馮遊確實巧取豪奪了錢家的地產,錢繡的陪嫁六十畝良田,後來馮遊又派人去錢府裏,偷走了剩下的二十畝的地契,並占了錢府,把錢家二老給趕出去了。但是安陽並沒有拿走清化郡的那八十畝地其中的任何一畝,而是從馮遊名下劃走了四十畝,這四十畝原就是馮遊的。”
顧頻卿聽完直接補道:“所以並沒有證據能證明安陽與這件事有直接關係,而且安陽很有可能還給了馮遊其他財物,用於交換那四十畝地。”
顧淳進來說到:“是的,馮遊家裏有一株很大的紅珊瑚,就是安陽給他的。”
果然,安陽這也打算得很好啊,偌大的隋國公府難道拿不出來一些寶物嗎?
就算這件事查到了安陽身上,安陽也可以說是他不知情,他隻知道馮遊手裏有地,並且買了下來,頂多就是說他隋國公府財大氣粗,而不能說其他什麽。
並且他們沒有證據可以證明安陽的財物是怎麽來的,沒有證據可以證明安陽參與了錢家一案裏去。
若是直接將安陽查處了,那也定不了什麽罪,反而會把隋國公府得罪了,其實得罪不得罪的他們並不在意,但是如果隋國公府和顧初安明麵上對立了,那接下來的事情就會有些麻煩,既然能省事兒,為什麽還要給自己找麻煩呢?
當然,安陽是不可能就這麽放過的,隻不過是晚一些處理他罷了。
顧頻卿微皺著眉頭,“安陽……這個人先不管了,這次先把馮遊處置了,再派人盯著安陽,現在拿不到證據,隻能先放著了。”
“嗯,我也是這麽打算的。”
幾天之後,清化就傳信來說,錢家二老已經在進京的路上了。
顧頻卿出門時遇到了馮遊。
那天天氣還不錯,有一點點風,顧頻卿和平兒坐在茶棚裏,隨意地要了兩碗茶。
坐了沒多久,就看到大街上一個男人穿著官服在茶鋪子邊上的燒餅攤子上買燒餅。
隨和、接地氣、平易近人。
這是顧頻卿看到馮遊的第一反應。
但是一想到馮遊竟然心裏如此扭曲,就一陣惡心。
馮遊今年看起來差不多是五十歲的樣子,微胖,但是穿著寬大的官服看起來卻是格外隨和親民。
他在和燒餅攤子的老板閒聊。
“今兒的燒餅有什麽餡兒的啊?”
“大人今天來晚了,隻剩韭菜肉餡兒的了。”老板笑著說。
“那給我拿兩個吧。”說著還把錢放在了鋪麵上。
馮遊看起來真的很和藹近人,而且似乎在這條街上和這些百姓很熟稔了,這樣就會給別人感覺他是個親民的好官。
但是馮遊在和老板閒聊的時候,突然看到了顧頻卿,眼前一亮,眼裏閃過意味不明的光,隨即就收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