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端突如其來的怒吼，讓慕帝心裏的愧疚又起來了。

他記得靈兒，靈兒小時候真的特別招人喜歡，不過四五歲的年紀，小小的軟軟的，總是奶聲奶氣地喊他“舅舅”，跟個小粉團子一樣，可愛得很。

靈兒的死真的是意外，他當時也沒有想到靈兒會落水，後來給靈兒送去的藥……卻真的是太後所為，確實無可辯駁。

因為當時靈兒不死的話，很有可能會把她看到的說出來，如果說出來，那就真的無法挽回了……

所以當時靈兒真的隻有死路一條。

太後把藥給靈兒送過去的時候，他並不知情，當他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

太後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因為那個藥不是太後送過去的，是在郎中手裏下的，她以為明端不會發現。

可是她低估了作為一個母親的能力。

明端開始也以為靈兒是因為驚悸過度才容易反複，直到靈兒的情況越來越糟，後來連湯藥也喝不下去了，靈兒走的時候都瘦成了皮包骨了。

她抱著靈兒，一直不肯讓靈兒入殮，她一直覺得靈兒是上天賜給她最好的禮物，是上天派來拯救她的，可是後來上天收回了靈兒。

她在給靈兒收拾遺物的時候，發現了藥方子，原本也沒覺得有什麽問題，但是被翡翠看見了，翡翠看過之後說不對勁，好像多了一味藥，去藥房找郎中的時候，卻發現藥房關門了。

明端當即覺得不對勁，立刻就派了人手去捉拿郎中。

後來郎中被抓回來，嚴刑拷打之後，他才說，有人給了她一大筆錢，並且拿他妻兒性命要挾，讓他在藥裏麵多加一味藥，他沒辦法，隻好同意了。

終於，明端還是查到了，查到了背後指使之人是太後。

若隻是靈兒落水，驚悸過度而亡，或許明端都不會這麽憎恨慕帝和太後，可是太後是真的i想要殺了靈兒啊。

明端恨，恨她當年軟弱無能，沒有辦法留住靈兒，恨自己在靈兒落水後不夠細心，更恨對靈兒下了殺手的慕帝和太後。

“你不會不知道靈兒是我唯一的倚靠，你不會不知道靈兒對我來說有多重要，你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害死了我的靈兒！”明端眼裏凶狠的光芒畢露，滔天的恨意就像是要把慕帝給吞噬了一樣。

“你有什麽仇怨你隻管衝著我來，可你不該和邊玉聯手，你知不知道你給邊玉透露的消息，害死了多少將士？”慕帝有些無奈，可又不得不麵對這件事，這是他身為帝王的職責，在親人和百姓之間，他永遠隻能選擇百姓。

“不該聯手邊玉？他的女兒都死在了大楚國，他不該來報仇嗎？！”明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來。

“你說什麽？靈兒是邊玉的女兒？！”慕帝這次是真的太意外了。

如果說明端背叛他讓他感覺到震驚，那這個就是讓他感到意外的。

明端雖然沒有回答他的話，但是她那似笑非笑的樣子，慕帝心中的提起的那口氣好像突然就散了一樣。

他對明端最後的一點憐憫也在明端的這個眼神裏消散了。

明端也知道慕帝是不會放過她的，所以也不在乎這點子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