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頻卿在聽到李昶那句話之後，心中是非常錯愕的，並且夾帶著一些憤怒的情緒。

她那一瞬間，是真的想轉身好好質問李昶為什麽要那樣對待林守月，嘴上說著是惦念著當年夭折了的林清藜，卻是那樣折磨林守月，這口是心非的能力，倒是不錯呢。

當然，她更想問的是，她和李昶可謂是素不相識，興許幼年時分曾見過，可是她對李昶並沒有什麽印象，根本沒有任何交集的兩個人，他是怎麽昧著良心說出是惦念著她的？

況且就算兩人曾經相識，顧頻卿自問沒有做過什麽惡毒之事，也沒有對不起李昶，況且當年林家出事的時候，她也才五六歲，李昶那個時候已經過了弱冠之年的，她能有什麽地方得罪了李昶？

讓李昶惦記了這麽多年，這麽多年都還沒忘，就算是所有人都認為她已經死了，可是李昶把這對她的怨氣轉移到了守月身上，去折磨一個那麽年幼的孩子。

也就是林守月心智強，不然這麽多年的折磨，他早就該瘋了。

對，就是該瘋了，而不是會瘋了。

林守月三四歲的時候，家中突遭變故，那麽小的孩子，什麽都不知道，卻要遭到那麽多人的欺淩和侮辱，沒有人護著的孩子，一旦從高處跌落，就會受到很多人的欺負。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現象，就好像去欺負弱者，就能顯出自己有多強大一樣。

在欺負林守月的事裏，李昶最是積極。

正因如此，顧頻卿對李昶的厭惡極深。

顧頻卿對當年很多人都有愧疚、心疼之意，尤其是林守月，最是心疼，所以李昶動林守月的時候，她就已經把李昶劃到對立麵去了，是一輩子都不會原諒的。

在高家的事情結束之後，她自然會騰出手來收拾李昶。

當然，如果李昶確實很有手段的話，她會考慮讓沐知常去做這件事的。

顧頻卿對李昶耿耿於懷，李昶卻是心有餘悸。

在他說出那句話之後，他料到了顧頻卿會有反應，也料到了沐知常會有反應，但是萬萬沒想到，沐知常會那麽暴躁，直接把印鑒扔了過來。

還好沐知常控製住了力道和距離，不然粉身碎骨的就是他李昶了。

沐知常的怒火，實在是在李昶的意料之外了，本以為會讓顧頻卿有什麽情緒波動，誰知道沐知常倒是先動怒了，而且那個怒氣並不小。

看來自己兵行險招，是真的險了。

沐知常這個人，他並不是很了解，隻知道是玄清宗的宗主，前幾年白一宗師退隱，把宗主之位傳到了他的親傳弟子沐知常手上，沐知常也隻是中規中矩的管理著玄清宗，沒有什麽大的動作，也沒出什麽岔子。

不過去年倒是做了些狠事兒，把聖女峰的聖女穀饒和她的弟子穀雨都殺了，聽說了聖女峰與宗內長老合謀想要把沐知常從宗主的位置上拉下來，並且想要殺了沐知常，沐知常就把叛亂的人全部絞殺殆儘了。

這原不是什麽秘密的事兒，畢竟那些叛亂的人行事囂張，不知收斂，而且沐知常在祭祀場上的屠殺那麽慘烈，連聖女穀饒都死在了沐知常手下，這件事怎麽可能瞞得住？

而且後來玄清宗還厚葬了聖女穀饒，很多名門宗派都去吊唁了的，李昶也知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