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李昶在看到顧頻卿的第一眼，他就覺得這個姑娘絕對不簡單，並且，她身上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讓他覺得異常舒服。

他不知道為什麽，潛意識裏就是覺得她就是故人，就那一眼，一眼。

他就是覺得那個孩子回來了。

那個孩子當年活下來了，在另外一個地方健康地長大了，後來又回到了這個地方。

可是他明明知道，林家的那個孩子已經死了，真的死了，死了十年了。

十年前，那個夜晚，林家的那個女孩兒夭折了，後來直接就被送到了林家祖地安葬了。

能被葬到林家祖地，確實讓人意外，按著林家的情況，應該不會有葬入祖地這樣的恩典的，畢竟林家是戴罪之身。

林清藜死了，死在了雨夜裏。

上書皇帝之後，他允許林清藜入殮。她入殮的那天晚上，李昶偷偷去看了，慘白慘白的小臉上帶著哀戚的神色，那是林家出事之後，她一直都有的，連走了都還帶著它。

他親眼看著林清藜入殮，被送走，下葬。

雖然沒有辦法立碑，但是李昶還是記住了林清藜的墓，後來還偷偷去祭拜過。

她是真的死了，可是看到顧頻卿的時候，他一下子就想到了林清藜。

那個小姑娘沒了，那麽這個世界上會不會還有和她極其相似的人呢？代替她活著，或者說以另外一種方式存在著，生活著，就好像是她還在一樣？

李昶知道，自己的這個想法很瘋狂，但是他卻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這種想法。

尤其是看到顧頻卿對他的厭惡之後，他感覺更像是林清藜在世了。

林清藜在世的時候，和自己的弟弟關係非常好，非常疼愛她的弟弟，要是知道他這麽對待她的弟弟，隻怕是要來跟他拚命吧。

顧頻卿那樣的態度和眼神，真的像極了林清藜在世，不然這樣素昧平生卻恨毒了他，真的很奇怪。

他寧願她真的是林清藜。

這一輩子，他沒什麽期盼，也沒什麽惦念，唯獨惦記那個小姑娘，那個小小的，可可愛愛的、粉粉嫩嫩的小姑娘，那是他那個時候見過最美好的人。

他曾經也想著要留住這樣美好的人，可是後來一場變故，讓她夭折了。

這大概成了他心裏不可愈合的傷口。

所以啊，他想要讓那些人付出代價。

猜到了顧家的意思之後，他就做了決定，不管顧頻卿是不是林清藜，他都想要和顧家一起，把當年的事兒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