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深把人都趕出去，等到病房安靜下來，他才坐到床側與曲嫣說話。

“嫣兒，你睡了快一年了。”他抬手撫摸病床上女孩的臉頰，力道很輕，像是怕用力了會碰碎她，“我總是做夢，夢見你對我說，你一定會回來。你還說，我的世界裏一定會有光明和幸福。嫣兒，你不會食言的，對不對？”

女孩靜靜地躺著，像一具沒有生命的洋娃娃，精致漂亮，卻死氣沉沉。

顧雲深卻仿佛察覺不到，徑自與她說話，好像她能聽見一般：“我給我們的公司改了名字，叫嫣雲集團。你是大股東，你的名字放在前麵，你喜歡嗎？不喜歡的話，我再改，改到你喜歡為止。當日如果不是你傻傻的投資我一百億，我不可能這麽快就能與顧氏集團一較高下。”

他伸手，以手指為梳，梳理著她烏黑蓬鬆的長發。

醫生們都說她腦波漸無動靜，遲早到腦死亡的那一步，但他每天看著她，卻覺得她肌膚瑩潤，頭發也長得很好，漆黑光澤，似乎昭顯著蓬勃的生機。

她不會死的。

無論如何，他都無法相信她會死。

“對了，嫣兒，差點忘記告訴你。你爸爸本來今天要來看你，不巧他的一個大項目正在啟動，臨時抽不開身，要等明天才能來看你了。”

顧雲深的手勢極其溫柔，慢慢地梳著她的長發，一邊低沉訴說，“你需要我幫你報的仇，我都幫你報了。崔氏母女這輩子就別想從牢裏出來了，你爸爸也看清了她們的真麵目。梁晉那個人渣，身敗名裂之後準備出國避風頭，我讓人給他行李裏‘送’了點東西，他被海關抓了。”

顧雲深俯頭，親吻她的額頭，“還有一件對你來說重要的寶貝，等你醒來，我再給你看。”

他的唇貼著她額上的肌膚，眼眸緩緩閉上，掩去痛色。

嫣兒，你什麽時候才會回來？

如果……

萬一，你真的再也不回來了，你讓我去哪裏尋你？

黃泉碧落，我不怕身死魂滅，隻怕不能再見你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