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延看到這一幕,這不正是他玩這個遊戲的目的嗎?
「陳先生,你就說你運氣多好吧,來來來,我們搬好小板凳講故事嘍。」
陳深捏著那張紙牌,他陷在光束的漩渦裡,臉上是讓人難以分辨的神情,晦澀不明,卻又有難掩的光。仿佛他真的有很多故事,先前是不為人知,此時又有了難得的傾訴欲。
許禾檸怕他這故事,會與她有關。
「規定時長嗎?」陳深盯著秦延問,畢竟一句話故事,他編不出來。
「當然不規定,越精彩越好,越是真假難辨越好。」秦延搓了手掌趕緊坐下。
陳深兩根手指捏緊,從牌的左端劃到右邊,隨後將它丟到了茶幾上。
牌麵向上,大鬼的圖案是個小醜,笑得猙獰,身後還有一串鮮紅。
「你們見過活埋嗎?」故事開篇挺滲人,陳深嗓音有些沉,許禾檸聽著像專門做電影短視頻剪輯的主播,氛圍感和節奏感全部拉滿,一句話吊點讓四周都安靜下來。
陳深緊接著又說道:「我經歷過。」
許禾檸仿佛被這句話按住衣領,一下就強拉硬拽回到那天的晚上,同樣狼狽且遭遇了毒打的少男和少女,身上帶著血,眼裡帶著不甘,渾身的泥漬都掩不住兩人想活的心。
「我以為那天我死定了,本來也沒想過活著爬出去,要命的窒息感鋪天蓋地壓過來,那是我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許禾檸抬眼時,看到季岫白在看她,她扯了抹笑,這故事挺悲慘啊。
「我就是沒想到,我這種人還會被救,還會有人在意我的死活。」
這是陳深和許禾檸之間的秘密,他守了那麼些年,如今卻被自己揭露出來。
不是因為都過去了,卻正因為完全過不去。
「我們兩個真是一個比一個慘,我滿頭滿臉是血,她扒開我的墳墓時,我看到她臉上手上都是傷。」
「有時候,女人長得太漂亮不是好事,是原罪。她那張臉蛋被扇得通紅,左右臉都腫了,頭發被人用打火機燒過,衣服被人撕得不成樣子,能看到身上也都是被折磨後的淤痕。」
季岫白依舊握著那杯酒,他能通過陳深的描述想像出那幅畫麵來,破碎感十足的少女,滿眼倔強但又是滿身的傷。
被人毆打,被人辱罵,她唯一能做的可能就是咬牙硬挺下去。
陳深還在繼續:「學校有人欺負她,後來我把那幾人殺了。」
「……」
現場一片安靜。
安靜到近乎進了一片死地。
秦延想要說我草,他應該錄下來的,但這就是個遊戲,不到最後一刻誰知道真假?
許禾檸是害怕的。渾身像是不聽使喚地在發冷,仿佛突然間被人關進了一個巨大的冷庫,雞皮疙瘩瞬間冒起來。
她隻知道那些欺負她的人,起初是不敢對她動手了,差不多半年以後,帶頭的幾個人都轉學了。
許禾檸沒再見過,可方才陳深輕描淡寫得說被他殺了。
這一環肯定是假的,他那時候才十幾歲,他乾不了這樣的事。
抱著陳深腿的兩個女人麵麵相覷,這信息量有點大,這大腿到底還抱不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