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宏伯打了個酒嗝,起身看著對方說道:“人都這樣了,還能讓你們跟著鬨嗎?行了,嬸子,你照顧著叔好好養傷吧,其他的都不用管了。”</p>
“哎!”黎鋼老婆點頭。</p>
白宏伯低頭掏出錢包,將裡麵三千多塊錢現款全部掏出來,順手扔在床上說道:“今天請市裡的人搞我爸的事兒來著,錢都花得差不多了,這些你先拿著交費,買點營養品,不算在公司給的錢裡。”</p>
“哎!”</p>
“就他媽這個世道,您也看開點吧,嬸子!”白宏伯雖然是醉酒狀態,但給完錢也沒有馬上走,而是陪著黎鋼的家裡人聊了足足有一個多小時才離去。</p>
臨走之前,黎鋼的老婆主動說了一句:“大白,俺們不會跟下麵工人瞎說的,你也不容易。”</p>
白宏伯摳了摳眼屎,苦笑著回道:“是,都挺難。”</p>
……</p>
深夜11點多鐘。</p>
蘇家垃圾場的主樓內,蘇天禦坐在客廳裡,正在旁聽工人們的聊天。</p>
由於最近事多,蘇家又是挑頭跟長清公司掰手腕的,所以場內每天晚上都留有七八名工人守夜。這幫人晚上閒著無聊,就聚在一塊抽著煙,聊著葷段子。</p>
蘇天禦挺喜歡這種氛圍,也跟著坐在客廳裡,看著大家打牌扯淡。</p>
屋內邊角處,黑鐵塔吳士雄坐在小馬紮上,正在擺弄一個刻了一半的木雕。</p>
蘇天禦閒著無聊,有些好奇地問了一句:“大雄,你怎麼每天晚上都值班啊,不回家啊?”</p>
“一……一天三十塊錢呢,我值班能多賺一點。”大雄憨乎乎地回道。</p>
“嗬嗬,你還挺愛財的啊!”蘇天禦笑了。</p>
“我家兄弟四個,就我……我……腦子不好……我爸說了……沒錢給我娶媳婦,我自己掙。”吳士雄咧嘴回道。</p>
蘇天禦聽到這麼樸實無華的理由,略有些意外的重新打量了一下大雄。</p>
旁邊,一名吸著煙的工人齜牙衝吳士雄問道:“傻雄,你搞過女的嗎,就天天張羅要娶媳婦啊?”</p>
“沒有。”吳士雄樸實地回道。</p>
“那你娶了媳婦會搞嗎?”工人純屬撩閒似地問道。</p>
“咋……咋搞?”</p>
“我告訴你哈,等你哪天不值班了,晚上在家住的時候,如果聽到你爸媽那屋有動靜,你就趴窗戶外麵偷偷看……多看幾次就學會了,哈哈!”工人笑著說道。</p>
蘇天禦聽到這話,眉頭輕皺了一下,也沒吭聲。</p>
吳士雄掃了對方一眼,低頭繼續擺弄著木雕,沒有接話。</p>
“傻雄,你聽見過你爸媽那屋有動靜嗎?”</p>
“……!”吳士雄低著頭,沉默著。</p>
“操,他爸都多大歲數了,能整出啥動靜啊?你淨瞎問。”另外一名工人接過了話頭。</p>
“哈哈!”</p>
屋內六七個人,聽到這話都無聊地笑了起來。</p>
“踏踏!”</p>
一陣腳步聲響起,三姐從樓上走下來,潑辣地罵道:“都有病啊,天天拿人家大雄開涮?!損不損啊,你們!是不是都閒著了?趕緊出去巡邏去,彆再抽了!”</p>
眾人一看三姐下來了,也都沒敢再犟嘴,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塊,走出了主樓。</p>
吳士雄偷偷看了一眼潑辣的三姐,扭頭把木雕揣進了兜裡:“我……我也去巡邏。”</p>
“踏踏!”</p>
一陣腳步聲響起,蘇天南在淩晨時分趕到了貨場,衝著天禦說道:“罷工的工人出事了,重傷了兩個。”</p>
蘇天禦臉上沒有任何意外的神色,緩緩起身回道:“樓上談。”</p>
……</p>
閘南區,新濠天地,陸豐坐在包廂裡拿著電話:“我就看他明天工人撤不撤!如果撤了,我馬上再乾躺下一家,咱這局就解了,上下都能安排明白。”</p>
“弄哪一家,</p>
你想好了嗎?”李洪澤問。</p>
“嗬嗬……!”陸豐咧嘴一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