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緩緩起身，圍繞著楊德成撞杯，一飲而儘。</p>

……</p>

勝利區，最臟亂的貧民窟內，一台麵包車停滯，一名剃著光頭，看模樣大約三十多歲的男子，嘴上叼著煙，下了汽車。</p>

明亮的路燈下，光頭男子的麵容變得清晰，他生得濃眉大眼，五官周正，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脖子上有著一處非常明顯的鬼臉文身，看樣歲數小的時候，可能也曾腦殘過，熱血過。</p>

鬼臉男站在路燈下吸著煙，等了大概五六分鐘後，迎麵走來四個人，其中一人正是已經在旅館居住多日的青年。</p>

“水哥，東西都拿上了。”旅館青年背著單肩包，輕聲說了一句。</p>

叫水哥的鬼臉男，緩緩點頭：“走吧！”</p>

話音落，眾人上了麵包車，水哥坐在副駕駛上，撥通了一個號碼：“喂，他還沒露麵嗎？行，你繼續盯著，我們過去了。”</p>

……</p>

天海酒店內，眾人相互敬了三圈酒後，都已經喝得有些上頭了。</p>

楊德成坐在主位上，挺著個大肚子衝顧佰順說道：“你們碼頭工會的規模不小啊，在冊會員六七萬人，這一旦用好了，那不光是能帶來絕對的經濟利益，甚至還能達到某種政治訴求。”</p>

“是！”顧佰順笑著點頭附和。</p>

“工人是什麼？那是社會最底層的人！他們的基本訴求很簡單，無非賺錢吃飯而已。</p>

他們沒文化，甚至有點愚昧，完全是看不到自身價值的。”</p>

楊德成似乎對碼頭工會這邊更為看重，所以有意多說了兩句：“你們碼頭工會的管理方式是有問題的，太傳統，太民主。</p>

我聽說還弄了什麼堂口，幫帶……這太原始了，有什麼用啊？你相當於把本該集中的權力，分散著發放給個人了，工會遇到問題還要開大會解決？</p>

嗬嗬，你說那幫學都沒上過的泥腿子，他們懂什麼啊？能討論出啥來？商業化的組織，必須商業化地管理，既不能讓底層吃得太飽，又不能讓他們隨便發聲……不然就會亂套。</p>

民意會脅迫權力，這很可怕的！小顧啊，你是年輕人，應該把眼光放得長遠一點。</p>

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財不吝不聚，不殺窮人不富啊，這一點對於工會組織來說，尤為明顯！”</p>

旁邊，坐在不遠處的蘇天南是聽到了對方說的話的，他不讚同，甚至有點反感，所以直接扭過了頭，但卻發現旁邊坐著的是陸豐。</p>

二人對視一眼，心裡互罵了一句操，就各自將腦袋擺正。</p>

就在蘇氏兄弟感覺有點煎熬之時，楊德成突然接了一個電話，笑著應了兩句後，起身說道：“來來，喝完杯中酒咱們轉場。龐總那邊結束了，他要請大家去娛樂城熱鬨一下。”</p>

……</p>

市中心，麵包車上。</p>

鬼臉水哥吸著煙，低頭再次看了一眼手表：“已經晚了，今天不能再拖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