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雅剛張開的嘴立時頓住收會,除了狠狠的剜著薛俊,再沒有別的辦法。因為早上這一番打鬨,她小臉上顯出幾分紅潤氣色,看著總算比前幾日人模人樣些。
“啞巴,你那日為何要尋死?”
薛俊忽然問。
“像你這麽好看的姑娘,應該開開心心地活著才是,不然這世間得多無聊。”
“滾!”
“嘿嘿,哈哈……你總算肯跟我說話了。”
這人真的是個傻子。
等薛大傻子拖著被困成粽子一般的藍雅回到茅屋時,鐵罐裏湯菜已經燒成了黑渣。
他有些惱火,於是往鐵罐裏和了點水,拿手湛起黑漿,給藍雅左額一撇,右額一撇,抹上兩道粗眉。這下藍雅原本淩厲美豔的眉眼顯得柔和了許多,竟莫名生出一股幼稚又粗糙的喜感。
薛俊發現了新奇玩兒法,便在她臉上肆無忌憚地塗抹起來。一時將她畫成兔子,一時又擦了畫成山貓。塗了又擦,塗了又擦,薛大傻子一人玩得不亦樂乎。藍雅索性閉眼由他去,氣也懶再同他生。
“現在知道生無可戀了?日後再不好好吃飯,俺還這樣罰你。”薛俊笑著說,伸過一根風乾野兔腿塞入她口中。
藍雅賭氣似的,嚼了嚼,隨口便將肉末吐在地上,一雙眼睛挑釁似地看著薛俊。
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如是而已。
薛俊愣了愣,忽然壞笑一聲,在她頭上畫了個一橫兩豎的印子。他畫完之後,目光灼灼地看著藍雅,沒有半點說笑的意思。
藍雅領悟之後,立時變了臉色。
“你敢”
她用一慣淡漠又低沉的聲音說。
往日采桑子一聽她用這樣的口氣就嚇得腿軟,然而這裏已不是飛龍穀了,沒有人清楚她這樣的語氣是什麽意思。
她目前十分渴望,讓這個沒禮貌的混蛋了解地明明白白。
手腳都被綁死了,那個糙漢的臉卻離她越來越近。
她心裏越起血雨腥風,麵上就越發平靜無波。
可那人隻鉗住了她的下巴,又湊近她耳朵舔了舔,低聲說道:“殺人,隻有一次和無數次。聽說這種事情也一樣。所以,日後你若再動殺念,俺真會這樣罰你。”
藍雅目瞪口呆地望著他。聽他話裏的意思,他知道藍雅殺了人。但這絕不可能!
飛龍穀為了禁絕外人闖入,設下關卡無數。雲牆、龍淵、暗沼、守墓人……哪一關都不是他能輕易闖過的,更何況,穀中還藏著無數高手無數以及他們的學徒……
“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是誰?你知道什麽……”藍雅一個勁兒的追問。薛俊卻抽身退開,看著她著急的神情笑而不語。
這時候地上升起一陣白霧,抬眼看,四下除了茅屋附近皆是一片濃白。他的神色才難得嚴肅了幾分,卻也沒太過驚慌。
藍雅卻察覺出了白霧的不妥。
薛俊摸了摸她的頭以示寬慰,而後將人打包扔進柴房,用一堆枯草蓋住身形。臨出門前還特意在她額上吻了一吻,叮囑道:“俺不跟你開玩笑了。你若不想再被抓回去,就給俺乖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