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1 / 2)

下單無悔 木上淺 1237 字 4小時前






東方天際漸漸泛白。

蘇沫醒時,摸到枕邊一隻碎斷的血玉鐲子。她隻記得當時走到銘劍堂下,忽然感到一陣暈眩……

也許,鐲子是在那時磕碎的。

這隻鐲子,她自幼帶著從未離身,現下難免惋惜心痛,便用手帕將斷鐲包好。

她起身打開妝匣,卻猛然看見玉色的盒子裏,正安放著隻一模一樣的血玉鐲子。

觀左。

蘇沫渾身戰栗,立時跑出房門,抓著丫鬟劍童就問:“你大師兄何在?”

劍童有些羞赧,笑道:“大師兄昨晚不是在您房裏?方才下山沒向您請辭麽?”

“在我房裏?”

不對,這不對。

蘇沫又問:“後山如何?”

“後山?沒聽見什麽動靜,掌門今日又要去探訪那位麽?”

蘇沫不理,隻拿了件外袍,一徑跑出院子直奔桑丘後山去。

穀口,原本筆直狹長的小路中間突然多出一段闊地,整條路現下形如一個葫蘆嘴。“綠獄”二字被劃上了好幾道深刻的劍痕,底下細字皆不辯其形。

湖心齋中空無一人,真正應了“空翠”二字的祈願。

蘇沫希望,藍雅是逃了,不是被觀左沉了。出來時,紫衫老人依然佇立崖邊,像一棵亙古不移老樹,深深紮根於此,任憑風霜侵襲愈顯蒼勁。

蘇沫繞上山崖與老人並立,西方晨曦染紅了半天霞。臨近天際,黃衣劍客沿著坦蕩古道,打馬遠去,留下一個緲遠的背影。

蘇沫看著那人漸漸消失在地平線上,心中如堵。

“掌門,毒藥未解,多保重啊!”風大,紫衫老人脫下外袍給蘇沫披上,安慰道:“‘月魃’出逃,恐又要為禍滄越。觀師侄為保全師門聲名,一早下山追捕去了。”

“吳師叔,”蘇沫癟著嘴,兩隻眼睛睜得水光圓亮,十足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你說觀左的心是怎麽長的?怎麽能偏成這樣?在他心裏,正道第一,師門第二,蘇沫排得進前十嗎?”

吳歡笑了笑,看她的神情,仿佛她還是那個五六歲梳著雙丫的小女孩,站上椅子就叉腰罵人,趴在地上就哭著喊疼。

“就是!觀師侄心裏,第一是正道,第是師門,第三是蘇沫,第四是蘇沫……剩下的全都是蘇沫,簡直太偏心了!”

蘇沫破涕為笑。

“老狐狸,就你會哄人。”

吳歡被喊了外號也不惱,笑罵道:“觀左自幼深受洛掌門教誨,又身為首徒,總有些放不下的責任,掌門已經占了大頭,就請給我們這些老人留點兒吧!”

“是!他有責任,比我這掌門責任還大還多。”蘇沫又憤憤不平起來。

三年前敬蟾殿少主孫澤成婚,門主孫澈發帖廣邀滄越各派尊長。誰料宴至中途,敬蟾殿將到場客人全扣作人質,要挾各派俯首稱臣,奉其為主。各地求援的信函雪花一般飛進桑丘。

敬蟾殿乾的是賞金獵人的勾當。這些年滄越各派相爭,敬蟾殿從中得利不少,家家都有把柄被他們捏著。

可私下往來歸私下,真放到明麵上,這些“名門正派”都要維護“正道”的顏麵,絕不肯朝“邪魔歪道”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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