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1 / 2)

下單無悔 木上淺 1404 字 4小時前






夜晚的羊腸小道像一口深不見底的井,風從牢獄深處徐徐貫出,其聲瀟瀟颯颯,像抽人的鞭子。蘇沫手上的燈籠不住地慌,人影錯亂,更顯鬼魅幽深。

“小師姐,你確定,這條路通嗎?”

如果少年人聲音沒有發顫,那就更好了。

“老狐狸有回喝醉了說過,後山有條密道通向外麵,叫,山重水複疑無路。咱們今晚就賭一把,賭贏了,看燈會;賭不贏,就地睡。”

“小師姐,一場燈會而已,沒必要拿性命開玩笑吧?”葉曦麵露苦色,奈何她師姐提燈在前,並沒看見。

“師弟呀!人生在世,總要為在意的東西豁幾性命。你管它是幾盞燈,還是別的什麽。要是這回“沒必要”,下回“不值得”,一輩子,匆匆過去,到最後,必然什麽也看不成,什麽也得不到。”

蘇沫說起話來句句在理,焉知不是深得吳歡真傳。可他越說,葉曦心裏越慌。

“放心吧!這裏麵百八十年沒關過人了,要不咱們一路走來,哨亭怎會沒動靜。”

“是啊,哨亭怎麽沒動靜?”

“十五休沐,前輩們也要回家。”

再往裏走便是竹林,怕引起山火暴露行蹤,蘇沫索性吹了燈,拽著葉曦直行。林深草密,夜霧輕起。四下安靜地隻有兩人穿林探草的聲響。兩人走著走著漸漸就迷了路。片刻之後,夜霧越來越濃。竹林深處隱約有笛聲傳出,嗚嗚咽咽,如泣如訴。

葉曦不住地發顫,打算牽一牽蘇沫,回頭卻發現身後空無一人。

“師姐,師姐你在哪兒?師姐你怎麽了?你別嚇我。”

“師姐呀――”

蘇沫醒來時,一側身子發熱,一側身子發寒。

濕鹹的氣味沾了滿身,嗆得人喘不過氣。腳下似有千金重,坐起看時才知是滿腳泥漿。

篝火燒得劈啪直響,丟一大根竹管進火裏,不多時便被火舌舔得焦黑卷曲,未燃儘的一端呲呲冒白泡,那是枯竹裏最後的水份,也被火色榨乾舔儘。

男人盤腿坐在篝火前,背影在火光下顯得更加巍峨,讓人心中踏實許多。

蘇沫試著喊了聲:“曦仔。”

那人添柴的手頓了頓,回過頭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蘇沫。半邊臉映著火光,半邊臉陷入陰霾,臉上的輪廓愈加分明,不帶任何情緒,像用濃墨勾勒出的麵容。

這時候,篝火另一邊,葉曦摸著腦袋坐起身來,嘴裏叫痛不迭。

他那身衣衫很乾淨,像是被人換過,隻額頭上纏了些紗布。火光下,少年臉上略顯稚氣。明明是掛了幾條草葉劃傷的小細口,如同偷抹了胭脂。

“師姐,你沒事吧?”

蘇沫茫然地搖了搖頭。

“觀師兄怎麽在這裏?”

觀左站起身來,將篝火上燒著的熱水倒入空碗,分給兩人。

“修習劍法。聽見竹林有人呼救,才知你們。師弟貴姓?”

葉曦輕笑,抱拳道:“免貴姓葉,單名一個曦字,師從東劍堂吳歡前輩。上山修習已有十載,隻恨天資愚笨,沒得什麽本事。師兄常在銘劍堂門下修習,平素難得遇見。”

“吳師叔近十年沒收弟子,師弟既然拜在他的門下,自然不是等閒之輩。你方才呼救時,用的是‘金烏唱’?”

“學藝不精,師兄見笑。”

觀左當真笑了笑。

“從此處到你們昏倒的地方,少說二裏路。若師弟這嗓門還叫學藝不精,那桑丘就沒有好的了。”

葉曦得了誇獎,得意地對蘇沫揚了揚眉。

“你們怎麽在這裏?”

觀左回頭問蘇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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