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若茗醒來的時候,身邊白霧濃如煉乳。她在迷霧中探尋,仿佛走進了某個傻瓜的腦袋裏。
身邊遊蕩著巨大的黑影,張牙舞爪,卻比有魚還快。
藍若茗抖出袖中銀魚小刀,瞄準那其中一個黑影,飛身撲上去,希望一擊即中。
她的確擊中了,黑影散成煙雲,又在她背後聚成原樣。
一回頭,揮手劈去,黑影斷成兩截,重又聚攏。離合聚散,如同人與人之間的緣分。
從玉明巔的婚禮上逃出來,藍若茗已經揮斷了自己和孫臨泉的緣分。
從打定主意重回迷霧那天起,她便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情愛糾葛,那是下輩子該考慮的事情。
藍若茗對著黑影無數次攻擊,眼淚不知何時飛出眼眶,滴入無間,沒有絲毫溫度。
“已經離開的人,還回來做什麽?”守墓人終於出來了。
“當然還有賬沒算完。”
這句話是同孫臨泉學的。
“擅自入穀者,格殺勿論。”
迷霧忽然卷積起風暴,守墓人將藍雅包圍在風眼的中心。
她像個木頭人似地平靜。
這句話看來不是對她說的。
直到風平浪靜,藍雅再也身邊感受不到黑影的存在。
四下安靜如死,耳邊傳來嗡嗡的磁聲。藍雅順著聲音的源頭走去,那聲音越來越響,終於變成湍流不息的濤聲。
可這時候的她已經快筋疲力儘,隻能勉強支撐這身體,跌跌撞撞地前行。
無聲之中,有東西侵蝕了她的內力。她現在宛如被人繳械。
突然踢到了一塊鐵板,藍若茗低頭看去。
鐵板肩寬拳厚,正是飛龍穀的入口。
踏上鐵板橋,腳下即是龍淵。
奔騰咆哮的水流在巨大的空間裏展現出磅礴的氣勢。
藍若茗收起小魚刀,閉上眼睛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