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她說讓自己到參省堂去等她,分明是讓自己幫她引開注意。
銅川前不久才出了慕容府家主被襲之事,守備外鬆內緊,若是在這關頭有閒雜人等闖入了慕容三公子的訂婚宴,不就是故意往慕容家的臉上扔泥巴嗎?
那擅闖之人還活得了?
風一裏對藍諾的心思洞若觀火。
然而他轉念一想,忽然覺得事情也許不該這麽看。
不就是一個慕容府嗎?
將來他風一裏會是這裏請都請不來的貴客,此時前去探探路也沒什麽不好。
沿著幽深寂靜的小路前行,說書先生憑著直覺往那大花園深處躥。
他雖然不認路,但好歹方向感不錯。慕容府的大門朝南開,隻要他一直往南走,總會遇到府中的婢子下人,到時候一問路,不就知道訂婚宴設在什麽地方了嗎?
那邊廂,藍諾憑著孫澈一早捎給她的慕容府布局圖自往元嬰湖的方向趕去。
如今慕容複被困在元嬰湖生死難料,府中唯有二夫人程氏最長。按照慕容府以往的規矩,訂婚宴多半設在正北椿萱堂。
府中守備最嚴的部分當然也就是那邊,而元嬰湖這邊雖然有青衣客駐紮,不允許外來人靠近,但隻要風一裏那廝一穿幫,目光自然都被集中到椿萱堂去了。
到時候她的壓力也就能小一些。
然而事情並未想藍諾所想的那般順利,而是比她所想的還要順利很多。
元嬰湖畔空無一人,水麵倒影著頭頂星河月色,渺渺兮不知身在人間。
湖中一芥排筏上立著個人影,像是在等誰。
“從你進銅川那天起我就知道你回來了,雅兒妹妹。”
那人點了一燈籠放在船頭,照亮了溫厚淳善的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