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至27日19時,我市在未來三小時將迎來雷電強對流天氣,本區發布橙色暴雨預警,請廣大市民謹慎出行……”
尹琛抬手關掉新聞。
那女播報員的聲音戛然而止,整間小洋房陷入一片死寂。
尹琛的對麵坐著一位黑衣黑褲的男人,他的胸口別著一朵不易瞧見的白花。看樣子,是剛從葬禮上趕過來。
“你還有什麽話說?”男人拋出一疊文件夾,摔在茶幾上。
尹琛翻了翻文件,搖頭說:“不是我。我不可能殺害師父。”
男人被他這死不悔改的態度激怒,攥緊的拳頭捶在茶幾上,哐地一聲,他俯身提起了尹琛的領子。
“不是你,那是誰?人證,物證都在這裏。尹琛,你還在狡辯什麽?為什麽要害他,他對你那麽好,甚至比對我這個親兒子都好!”
尹琛就這樣直視著男人,眼神撞在一起之後,尹琛眼裏的情緒令男人不忍看見。
師兄,為什麽不相信我呢?
因為阿琛,證據從沒站在你的身邊。
無聲的密語在兩人中間蔓延,最終男人鬆開了桎梏尹琛脖頸的手,他攥緊拳頭,有許多不忍都壓在心下。
尹琛揉弄著喉頭,不舒服地咳嗽兩下。尹琛垂下腦袋黯然說,“師兄,對不起。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害死師父。我會查清楚一切。我……”
想去祭拜下師父。
“去跟警察說吧。”
男人沒想聽他廢話,站起身就摔門離開了。
小洋房的門被摔開,狂風像入室行竊的大盜趁機灌入屋內,張狂地將桌上的紙張吹得嘩啦作響,散了一地,卻無人拾起。
尹琛閉上眼,揉弄著眉心。
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緊接著,他的手裏鈴聲在荷包內響起,屏幕顯示是陌生來電。
尹琛接通,那邊是一串機械冷漠的音質:“尹二少,你好。”
“你是?”
對方並沒有回答,“張先生有件東西委托我轉交給你,你們之前在查的東西,有眉目了。今晚九點東郊海港3號倉,我希望你能來。”
“你們從哪知道這東西的?”
對方再次沉默。
“要是我不來呢?”尹琛蹙著眉問。
“難道你不想知道張先生遇害的真相?”
還想詢問更多,電話已然掛斷。
東郊海港是在b市郊區之外,就算駕車也需要將近兩個小時。尹琛看了下腕表,不得不去車庫拿車出行。
臨行前,他給張東南撥了一通電話。張東南卻拒絕接聽,這在尹琛的料想內,他直接給張東南留了言。
張東南就是那剛走的男人。他是尹琛的師兄,他們一起在華國烹飪大師,宮廷菜泰鬥張奇安的手下學習廚藝,繼承張老先生京蘇宮廷菜的衣缽。
張家是b市有底蘊的豪門望族之一,餐廳遍布全國,也是華國唯一能拿下二十一顆米其林星的酒店集團。據說張家是深受乾隆喜愛的禦廚掌事張東官的後裔,世代為皇家掌宴。
建國後,由於受張伯駒先生的引薦,負責過主席的日常飲食,繼而躲過了不少災難。到了張奇安這一輩,也常被總理請去大使館,為老外做飯。他主攻官府菜,宮廷菜,這一手絕活在華國敢叫第一,就沒有人敢稱第二。
在美食界,張奇安無疑是泰鬥級的人物,哪怕是能嚐到他三位徒弟做的菜,那都是無上的榮譽。
可在一星期前,張奇安中毒身亡,一切線索指向他的二徒弟尹琛。
就在幾秒前,尹琛開車駛出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