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再遇(1 / 2)







她是擋不下,但糖竹覺得尚有餘力與之一拚,援軍還沒到,她必須撐到他們口中的師祖到來。

糖竹無聲的歎了口氣,撫摸了下秀坊山中翠綠的嫩草,綿軟的土壤,喃喃道:“土地啊土地,非是我存心要毀壞於你,實在是天道他不當人呐。”

話畢抬眼,身間氣勢陡然一變,纓欞骨杖赫然召出,天地間風雲變色。

原本還是晴空萬裡,瞬間黑雲壓城,將糖竹一雙極亮的眸子亦染上幾分墨色,此種形態維持不了多久,強行解禁,身周必然樹倒山崩,時侯怕是免不了一頓天雷加身。

不過此時火燒眉頭,已然管不了這麼多了……

糖竹正要念訣擊殺,忽的,一道摧枯拉朽的劍光自天際而來,紅光乍現,巨鷹折翼而墜,落地時發出轟的一聲,周遭的鳥兒奇奇被振飛,連樹木都被壓倒了幾顆。

隻聽薛秦那明顯被嚇得呆愣的聲音:“是師祖,師祖來救我們了……”

薑早性格極穩,收劍入鞘,見來人,對著前方拱手道:“多謝師祖相救。”

那人一席雪色道袍,玉冠寒劍,麵色極冷,卻不是那種刻意的冷漠,周身氣質渾然天成,氣質使然,一雙眸子極為冷冽。

不看你時他似溫文爾雅的君子劍,隻身上沾染著淺淺的淡漠,眸光射向你時又莫名讓人覺得如芒在背,不寒而栗。

薛秦是時天宗二長老的弟子,是個從山下撿來的孤兒,幼時便跟在師長後麵斬妖除魔,因此對這個師祖的了解比旁人要多上幾分。

有一日下山除魔偶然遇見,師祖照霜拖地,劃了一路鮮紅血跡,但那劍下,分明是個鮮血淋漓的凡人!

他驚恐的跑開了,此後對這個不苟言笑,全宗莫敢不敬的師祖又懼又怕,能躲則躲,修士殺凡人乃是重罪,天道也不會放過,輕則修為難以寸進,重則走火入魔,但師祖不知為何,未見絲毫異常。

他不知那日他有沒有發現他,他隻當不知道,將這件事藏在心底,沒通任何人提起過。

糖竹藏於樹後,低頭一瞥隻見白袍迤地,來人周身寒氣逼人,她不用看便知是誰,便收了神通。

天幕中雨過初晴,明明一派好風景,此地之人卻便要乾些煞風景之事,她狠狠閉了閉眼,自知此次是再難躲過,有些欲哭無淚。

“還不出來嗎?”

季槐宿的聲音有一種平靜的清冷感,明明沒什麼情緒,糖竹卻莫名感到身上多了幾分壓力,罷了,上次便沒有認出她,這次,至多不過是問她要六合劍罷了。

想著便如有恃無恐一般踏步走了出去。

六合劍,她早便還了。

此時正端端正正的躺在徐佑安房內的書架上呢,不過季槐宿要六合劍作甚?她原先認為是皇室請來的觀察行走,但見徐佑安昨日反應,好似並非如此。

莫不是跟她一道,去盜劍的?

糖竹想著把自已都逗笑了,真是該去洗洗腦子了,這都什麼荒誕的想法。

剛一走出,一把利劍便懸於頸上,不看便知,寒劍照霜。

這劍約莫是後來所得,與他周身氣質倒是甚為相符,劍君得了把合自身劍道的好劍,道途自當愈走愈順,隻是原先緘默沉靜的性子,竟被此劍襯的有些鋒寒銳利了。

糖竹心裡有些彆扭,又說不出是為什麼。

他慣是如此,少言,動作卻是乾淨利落,快刀斬亂麻。

糖竹趕忙梗著脖子離劍些距離,生怕一個不小心損傷到自已白皙的脖頸:“有話好說嘛……”

薛秦卻是渾身血液逆流,曾經那個被師祖斬於劍下的無辜凡人好似再一次出現在眼前:“師祖不要,這位姑娘方才還救我一命,當是個好……好人。”

薛秦說著說著給自已說不自信了,他沒有感覺到這女子身上又任何的靈力波動,但這四周再無旁人,此前那枚讓他避開蒼鷹到石子必然是這個女子射出的,可他若為她所救,她至少也該是個修者,但……

若是如此,書上講過,隻有三種情況,第一種便是如師祖這般修為高深,旁人自然無法探查,第二種,此人乃妖邪,渾身靈力與修者通宗不通源,故而無法感知。

而第三種便是,此人不過一個習了些武術傍身的普通人,凡人周身自然無有靈力波動。

前兩種過於荒誕,唯有第三種方能解釋的通,薛秦便愈發擔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