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再遇(2 / 2)







季槐宿目不斜視,言簡意賅:“六合劍,交出來。”

這下糖竹便是更加確定了,他絕不是臨安搬來的救兵,徐佑安再蠢,那劍這回都擺在他書架上了,定然是知道那就是六合劍,事到如今,城主府內必然已經傳開,季槐宿方才才趕過來,竟不知此事。

那他要六合劍……

糖竹死豬不怕開水燙:“沒有。”

劍光一閃,靈修最忌諱被劍修近身,如此之近都距離,周身無一法器可以反應的過來,隻能手心聚靈,以手接劍。

這人幾次三番為難於她,糖竹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季槐宿似是並未想到她會如此,猛的收了劍勢,但距離過近,饒是他已經收勢迅疾,女子的手中還是劃過一絲血痕。

他倒也並未想真的傷她。

見師祖手了劍,薛秦猛的鬆了一口氣,他方才一直盯著此處,甚至已經拔劍,此女子方才救他,他是萬萬不能袖手旁觀的。

薑早則是看著薛秦如此緊張頗有些疑惑,師祖雖性情頗有些冷淡,但修者嘛,修為愈高,愈斷情緣,性情如此也是情理之中。

師祖可是我們正道楷模,才不會胡亂傷人,這女子瞧著不過是些個有些懂些武功的凡人,師祖自不會殺她,他緣何如此緊張。

西境全書有載,為照霜劍所傷者,血液凍結,周身靈力滯澀,若要恢複如常唯有一法,糖竹以手為刃,抬指一劃,將方才的口子劃開得更大了些,任由血流肆意橫流,落於地上,似是開出一朵朵妖冶的毒花。

季槐宿皺眉側目,眸中劃過一絲疑慮,他極少出手,出手必是殺招,知道照霜劍特質的人屈指可數,他方才傷她實屬誤傷,但她竟想也不想便知照霜的劍傷該如何處理……

忽然拽住糖竹那隻沒受傷的手,力道大的像是要把她那處的骨頭捏碎一般。

糖竹亦沒想到他會突然發難,有些震驚,她掙不開,便也沒動,就這麼靜靜地等著,目光直視著他,讓著無聲的對抗。

半晌,季槐宿終是放開了,糖竹也感覺到方才強行侵入她身L裡那股探查的氣息驟然抽離。

糖竹瞬間脫力跌坐在地,四肢百骸都流出一股麻意。

“綁起來,帶走。”季槐宿聲音沉靜的下達命令,聽不出有什麼情感波動。

薛秦隻覺命保住的便是萬事大吉,莫敢不從,轉眼捆仙繩便已捏在手裡。

半晌,糖竹望著被捆成粽子的自已對季槐宿頗有些怨念,明明沒認出她,而且他又不是徐佑安那個呆瓜,六合劍在不在她身上他方才也儘數探過,不在就是不在,緣何還要將她綁在這,搞得這樣難看。

看著去向,他們約莫要去探查落花洞女了,如今他既來了,不管是落花洞女也好,還有方才將他們打得落花流水的蒼鷹也罷,都不足為懼。

方才聽那二人喊他什麼,師祖?

不過短短三百年,於修士而言百年時光便如白駒過隙,如此短的時間裡便已經混到了這個輩分上,糖竹都有些敬佩他了。

他既來了,糖竹便有點想跑了,畢竟如今她修為尚未恢複,跟他對上頗有些力不從心,方才也看見了,可謂是毫無還手之力,他如今想殺她,跟殺一隻螞蟻沒什麼兩樣。

況且徐佑安四肢俱斷,內臟皆有損毀,還一個人躺在府中,傳聞不是說他是個家裡頭千嬌萬寵的貴公子嗎,家中竟也未見些什麼服侍的婢子,單單有一個年紀看著不大的管家小七,也不知能不能將他照顧的好。

徐佑安是她來到這個異界第一個接觸的朋友,他傷成這樣,糖竹要負很大一部分責任,如今此處事了,便心中掛著那邊的事,奈何竟被捆在此處,實在令人氣惱。

捆神鞭並非凡器,西境全書記錄過,一旦被捆上,靈力滯澀運轉不通,加之越掙越緊,除非被捆之人的修為境界將捆人之人甩了幾條長街出去,才能勉強強撐靈氣掙開。

雖她滌神已至九階,但畢竟與薛秦畢竟還在通境界,若是強行掙開,事後亦無力逃走,所以,現下還得等……

一道寒光攜帶冷風忽然射向糖竹,她抬眼一看,季槐宿正側身站在前方,麵上不辨喜怒,不過糖竹看了那道目光就是覺得,他定然是嫌她走的慢了。

她無聲的歎了口氣,默默加快了步伐,跟上了前方疾行的三人,不是說修的君子劍嗎,不求他君子端方,懷瑾握瑜,但也不至於如此壞脾氣,她想起她以後的任務,再想想他們此前那些無可彌補的過節,隻覺頭大。

薛秦朝前走著,步子卻越發的搖搖晃晃起來,糖竹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機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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