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 第 95 章
沈帆星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次日深夜, 窗簾被拉的嚴絲合縫,整個房間不見一點光。
剎那間,似有千百條蛇蟲湧向他, 嚇的他跌跌撞撞的栽下了床,撞碎了床頭桌子上插著玫瑰的琉璃花瓶。
剛走到門口的柏硯嚇了一跳, 想也不想的擰開門,打開燈心臟驟停。
沈帆星坐在地上抱著膝, 縮著脖子,不住的往牆邊靠, 似是想把身體的每一寸都鑲嵌到磚牆裏。
那如稚童的雙眸儘是恐懼,是連空氣都危險的不安。
柏硯顧不得其他, 忙跪在地上把人抱在懷裏, 沈帆星的身子害怕的在發顫。
“怎麽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蛇, 蛇, 好多蛇...”沈帆星抱著膝蓋,往柏硯懷裏貼, 警惕的看著四周:“咬我,會咬我。”
柏硯死死抱住他,不住的吻他:“我在, 我在,硯哥在,什麽都不怕。”
柏硯感受著沈帆星的狀況,提著心安撫著:“我在, 別怕別怕,我就是去給你熬雞湯了, 沒走遠。”
臉上遊走的吻溫熱,沒帶Y望, 全是安撫的愛意,柏硯很用力的抱緊沈帆星,勒的沈帆星後背發疼,卻讓沈帆星很有安全感。
他死死抓住柏硯身前的衣服,用害怕到顫抖的唇去尋柏硯的吻。
柏硯忙去吻他的唇瓣。
“是不是做噩夢了?”察覺到懷裏的人不再發抖,柏硯親著他的唇角輕聲問。
蜷縮的沈帆星後麵是牆,前麵是柏硯的懷抱,沈帆星說:“沒事。”
平時沒這麽怕的,是恐懼的,但是會知道先去開燈,隻是今天不知道是不是身體難受,他害怕的忘記了所有。
柏硯的吻一停,隨後咬他:“跟我說,要不然現在我們繼續做A。”
“累。”沈帆星身體發軟沒力氣,怕柏硯真的起了興致,認輸的說:“怕黑。”
柏硯抱著他,好半天沒回神,他們認識這麽久了,同床共枕的時間也不短,他怎麽連沈帆星怕黑都不知道。
知道了原因,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有答案。
像昨天,他關了燈,沈帆星就去握他的胳膊。
還有之前兩個人沒鬨別扭時,他關燈,沈帆星總會朝他懷裏擠擠,很緊的抱住他的腰。
柏硯以為是喜歡,是愛,現在看來,隻是太害怕了。
“怎麽不跟我說?”柏硯的喉嚨發堵。
沈帆星也漸漸清醒了過來:“不是很嚴重。”
“怎麽就不嚴重了?怕黑的睡不好,之前還吃助眠藥。”
沈帆星在他懷裏緩緩的閉上眼,輕聲說:“別罵我。”
柏硯:“我沒罵你,隻是心疼你。”
“可是我...”沈帆星很輕很輕的說:“有點害怕。”
陌生人指著他的鼻子罵,甚至是打他一頓,沈帆星都不會害怕,可是柏硯哪怕隻是把控訴的聲音提高一點,他都會心臟發顫。
沈帆星一直都是害怕的,害怕愛的人凶他,害怕愛的人對他不滿,這是厭棄拋棄的前兆。
害怕兩個字,像是給了柏硯重重的一擊,這兩天,他是不是讓沈帆星害怕了很多次?
沈帆星腳上的傷還沒好,因為這幾步路又出了血,柏硯把人抱回床上,幫他處理好換了新紗布。
蓋上被子,抱著沈帆星一遍遍的說對不起。
沈帆星回:沒關係。
“在舟城的時候,我也說過你,是不是也是害怕?”柏硯回憶過往,說:“怪不得你當時不愛搭理我。”
“沒有。”沈帆星還是好累,疲憊的靠在他胸膛:“舟城不害怕。”
柏硯去摸他的臉:“為什麽?”
“語氣不一樣。”沈帆星困的睜不開眼,說:“那個時候,你是柏硯,不是硯哥。”
懷裏的人又睡了,柏硯手指觸碰著沈帆星的眉眼,失神了好久。
後一句他聽得懂,他從陌生人柏硯,變成了沈帆星的硯哥。
語氣不一樣。
柏硯漆黑的眸子慢慢閉上,對比往昔和如今。
那個時候...
兩個人吃了火鍋走在無人的路邊,厚顏無恥的逗沈帆星,說他是想讓自己陪他走路,讓狗仔拍到。
那些話不好聽,可是聽得出來的打趣玩鬨。
現在...哪怕是心疼也是認真的語氣,少了嗓音的笑意。
“起來喝雞湯。”沈帆星睫毛輕顫,再次睜開眼,對上一張明媚的笑臉。
柏硯蹲在他床頭,不知道看了他多久。
沈帆星看了看窗外,窗簾依舊拉著,隻是滿屋的燈都開了起來。
柏硯見他抬頭看燈,說:“以後我們就開著燈睡。”
“把窗簾拉開就可以,不用開燈。”
“那把窗簾拉開,再在四個牆角放上落地燈,暖黃的,你一醒來就能看到整個房間。”
心裏的情緒說不出,沈帆星回他一個好。
有時候也不是沒長嘴,就是...不知道怎麽說出來感情和喜歡。
我愛你太害羞,沈帆星說不出來,而且覺得這句話說多了反而沒了意義。
沈帆星想坐起來,被柏硯按住:“你躺著,我去端雞湯。”
他摸了摸沈帆星的額頭:“你發燒了,打過兩次針了。”
柏硯一勺一勺喂得歡,說是他自己煮的,撇去了油花。
沈帆星喝了半碗,欲言又止。
“怎麽了?”
“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