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莫名的詭異了起來,舒光遠縮了下脖子,有點想散場了。
“對K,要不要?”柏硯胳膊撐在雙膝上,他一身黑色西裝,頭發向後梳著,露出的側臉不近人情。
他像是沒察覺到身邊多了個人,連頭都沒抬。
“要要要,對A。”周浩是他的下家,丟了兩個A到桌子上。
桌上放著瓜果,李姿隔著柏硯看向沈帆星,眼裏是護食的警惕,沈帆星沒看他,視線隻落在柏硯身上。
“柏少...”左側,一個剝好的夏威夷果送到柏硯麵前,離那個沈帆星親過很多次的唇隻有5cm左右的距離。
隨後,右側坐著的人也抬起了手,一個剝好的葡萄也遞了過來,不過卻比左側的人更大膽,那葡萄的果肉直接貼到了柏硯的唇瓣上。
一時間,四周的人連呼吸都停了,害怕打破了這修羅場引火上身。
葡萄是青色的,甜不甜不知道,水分卻是很足,隻貼著,就濕潤了柏硯的薄唇。
沈帆星的雙眸透徹如琥珀,裏麵倒影著一道冷漠的身影,他從來沒想到過,自己有一天會做這樣的事。
在愛情麵前爭寵,想把那個曾經愛他的柏硯拉回來。
可是...柏硯後撤了,接過了李姿手裏的夏威夷果仁。
沈帆星愣了下,他緩慢的收回手,把那顆被人嫌棄的葡萄收了回來,送到了自己唇邊。
連帶著收回來的,還有一直看著柏硯的那雙眸子。
他不再看柏硯,剝葡萄的手卻沒停,剝一個就送到柏硯唇邊,柏硯不吃,他再收回來自己吃。
琉璃碗裏的葡萄估摸著有一斤多,他就那麽一個個剝著,一個個送過去,再一個個收回來自己吃掉,直至一個都不剩。
李巷在旁邊看著心裏難受的厲害,說不出為什麽,就是有些想哭。
沒有了葡萄,沈帆星看著桌角有些失神,他什麽都沒想,就是腦袋放空,時間一分分流轉,他卻毫無所覺。
等到被身邊的動靜驚醒,才恍然抬頭過去。
柏硯不知何時起身了,已經轉身,正打算離開。
沈帆星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起身跟了過去,等到和柏硯並肩,才發現柏硯的另一側是李姿。
他的腳步有一秒的停頓,卻也僅僅隻有一秒。
道路上的積雪深厚,許輝把車停到了後門,黑色的車已經一片白。
寒風刺骨,沈帆星裹了裹羽絨服,他跟著柏硯來到了車前,想跟著上去,抬腳才發現柏硯就靠邊坐著,並沒有給他留位置。
同一時間,李姿已經繞到了另外一邊,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柏硯...”
車門還沒關,沈帆星抬手去握柏硯的手,兩隻手相觸的一瞬間,他們都感受到了彼此的震顫。
“我們回家吧!”沈帆星示弱道。
整整一個晚上,柏硯第一次看他:“沈帆星,你之前問過我,有沒有後悔認識你,我現在,真的特別後悔認識你,我確實不應該可憐你。”
後悔...愛他的人終將後悔,這件事是沈帆星身上的魔咒。
小姨是這樣,王月冉是這樣,柏硯是這樣,這是他沈帆星的宿命。
可是對於柏硯,沈帆星怨不得別人,他能怨的,隻有他自己。
抓著的手像是變成了岩漿,沈帆星被燙的皮開肉綻,他鬆開柏硯的手,艱難的後退了一步。
落了白雪的黑車緩慢的離去,隻留下兩道車轍,沈帆星無力的坐在台階上。
舒光遠剛和李巷回到家,就收到條短信,柏硯那個狗東西讓他去接沈帆星。
這要是平時,他高低得罵兩句......現在...算了吧!
老老實實的同意後,把剛脫下來的鞋又穿上:“你自己睡吧!”
“老公,大晚上的你去哪?”李巷在想要不要擠出兩滴貓尿,證明他在乎舒光遠。
“少打聽。”舒光遠嘆氣。
剛想哭的李巷:......狗東西。
沈帆星沒坐多長時間,他沿著車轍往前走,仿佛和這場雪化為了一體,皆是安靜潔白的代名詞。
舒光遠的電話一直在通話中,他把聲音外放,讓司機跟隨著指使調整著路線。
好想問一句:你都跟著了...就不能自己把人接回家,非得折騰他。
“哎哎,沈帆星,你怎麽走路呢!”按照柏硯的要求,舒光遠降下車窗,裝作是偶遇的樣子。
沈帆星側身看過去,頷首打了個招呼:“嗯,走一會。”
舒光遠:“這大晚上的,上車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
舒光遠:“上車吧!剛好和你聊聊,大晚上的早點回去睡覺。”
沈帆星上了副駕駛的位置,司機掉了個頭,往來時路開,不遠處的一輛車遠遠的跟在後麵。
“你今天怎麽來了?”舒光遠看了眼扣在手上的手機,那通話頁麵依舊跳動著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