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耕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季節,也是相邦府事務最繁忙的季節,唯一讓範睢感到慶幸的是今年的秦國並沒有對外發動戰爭,否則的話範睢的繁忙程度還要更加一籌。
突然,房門被撞開,一名秦國官員上氣不接下氣的出現在範睢的麵前,沒等範睢發怒,這名官員就告訴了範睢一個完全意外的消息:“君候,趙國出兵了!”
範睢楞了一下,剛剛準備落下的毛筆在空中一頓,一滴濃黑的墨汁從半空中落下,在竹簡上滴出一團觸目驚心的黑色。
下一刻,範睢推案而起:“快,本侯要立刻覲見大王!”
安國君府。
秦國太子安國君嬴柱躺在床榻上,正在享受著一雙纖纖玉手的按摩,這雙玉手的主人是嬴柱最心愛的女人華陽夫人。
“夫人啊,你說的那個在邯鄲的質子叫什麼名字?”
“異人。
夫君怎麼連自己的孩子名字都不記得?”
安國君哈哈的笑了起來:“為夫可是有幾十個孩子,誰能記得一個庶子的名字?
對了,這個異人……他的表現如何?”
華陽夫人歎了一口氣,道:“一個孩子孤零零的在邯鄲呆了這些年,還能如何呢?
想來是頗為淒慘的。”
安國君多少有些不以為然:“他畢竟是我大秦王孫,再慘又能慘到哪裡去?”
華陽夫人道:“總是個有孝心的人,不然的話也不會讓那個呂不韋給夫君和妾身帶禮物了。”
似乎是被按摩的頗為舒服,安國君滿足的歎了一口氣,換了一個更加舒服的姿勢:“夫人的意思是,想要把這個異人過繼到你名下?”
華陽夫人點了點頭,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妾身是個沒用的女人,這些年也不能為夫君添個孩子。
如今妾身已經老了,隻想要有個孩子來養老,還請夫君滿足妾身的這點要求吧。”
安國君想了想,突然一把將華陽夫人摟住,笑道:“無妨,沒有孩子我們加把勁就是了。”
眼看一幕旖旎場景就要上演,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隨後是太子心腹管事那蒼老的聲音:“太子,宮中來人,大王召您速速入宮!”
安國君十分不爽的從華陽夫人的身上抬起頭來,冷聲道:“有什麼事情?”
“趙國出兵前來征伐大秦了!”
“什麼?”
這一刻,華陽夫人能夠深切的感受到身上丈夫的吃驚和疑惑,乃至是內心之中潛藏的那兩份恐懼。
安國君幾乎是直接滾落木榻,然後用最快的速度朝著房門奔跑而去。
“快,準備馬車!!!”
半個時辰之後,秦國王宮大殿之中,秦王臉色難看,冷冷的注視著麵前的安國君:“太子,你之前口口聲聲說趙國不會出兵,如今這種情況,你要如何和寡人交代?”
安國君被秦王盯得渾身直冒冷汗,忙道:“父王,兒臣知錯了。”
秦王重重的哼了一聲,道:“如果認錯就有用,那事情倒是簡單了。
你若是這般表現,將來還怎麼統領大秦百萬軍民?”
這句話說得就十分重了,讓安國君直接腿一軟,噗通一聲直接跪在了地上,連連請罪不止。
在痛罵了安國君一頓之後,秦王的火氣總算是消了一些,看著麵前的眾多秦國大臣們冷冷的說道:“好了,都來說說吧,這一次究竟要怎麼辦!”
趙括未至,但沉重的壓力已經讓秦國這座大殿之中的氣氛變得無比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