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靜悄悄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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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立馬渭水北岸，注視著遠處那座巨大的、在黑暗中猶如巨獸般盤踞在渭水之畔的巨大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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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國都城，鹹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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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朝著身邊的義渠勝笑道：“義渠王，你當年離開這座城池的時候，應該沒有想到有朝一日能夠以這樣的身份出現在鹹陽城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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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麵前的鹹陽城，義渠勝的呼吸都有些不太順暢了，他不敢置信的問著李牧：“李牧將軍，我們真的要進攻鹹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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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笑了起來：“不打鹹陽城，那我們一路上奔馳這麼多天是來乾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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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渠勝低聲道：“可是，那畢竟是鹹陽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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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秦國定都鹹陽城以來，這麼多年裡隻有一次敵軍進攻到鹹陽城的郊外，就是楚懷王麾下的楚國大軍一路從武關殺來直到藍田，然後被當時的秦惠文王命人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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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當時，幾十萬的楚國大軍也完全沒有摸到鹹陽城的城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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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李牧卻說，要攻占鹹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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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憑借眼前這連番大戰之後剩下的一萬多點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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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一路上跟著李牧打了這麼多仗，義渠勝一定會覺得李牧這家夥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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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笑道：“但憑我們自然是不行的，但是……義渠王，想想一路上過來的經曆吧，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們僅僅是孤軍作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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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渠勝楞了一下，突然想起了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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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攻涇陽城之時的內應，進攻高陵城時候莫名其妙出現並且讓對方守將相信的太子信物，還有很多時候李牧不知道從哪裡收到的消息突然轉變方向進軍然後立刻就取得了豐厚的戰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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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都說明了，有一支看不見的力量正在秦國關中大地上默默的給予李牧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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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渠勝下意識的問道：“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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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哈哈大笑：“還能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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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渠勝先是疑惑，但立刻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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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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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李牧的家臣身份而言，能夠這樣做的人當然隻有武信君趙括！一想到這裡，義渠勝整個人都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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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信君趙括的勢力竟然都已經能夠在秦國內部如此的暢通無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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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想，義渠勝的腳底突然冒出了絲絲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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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強大的勢力，武信君他究竟……這一刻，義渠勝突然無比慶幸自己的妹妹嫁給了武信君！義渠勝定了定神，決定專心致誌的把念頭放在這一次的攻破鹹陽城之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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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渠勝道：“我們一路奔襲過來，鹹陽城會不會早就已經發現了我們的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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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微微搖頭，道：“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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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國人如今在關中已經沒有任何軍事力量，他們的探子根本不敢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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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就算他們真的出城了，探子的速度也沒有我們馬匹的速度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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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那些都不是關鍵，關鍵在於——秦國人根本就沒有想過，我居然敢憑借著區區一萬騎兵就來到鹹陽城外，打算對這座城池發起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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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李牧的後一句話，義渠勝深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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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陽城之中可是有著幾十萬民眾，隨便征發一下都能夠輕而易舉的組織起五六萬的守軍，再加上本身是都城必然具備當世最為堅固的城防，誰能想到李牧拿一萬騎兵就敢打鹹陽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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