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嘴可真甜!”說著,周君惠掏出了一個紅包遞給她,“這是見麵禮。”
許妙妙看了看沈修瑾,沈修瑾點點頭:“媽給咱的,收下吧!”
許妙妙收下紅包,對周君惠道:“謝謝媽!”
沈修瑾繼續介紹:“戴眼鏡的是我大哥,叫沈鎮;這位是我二哥沈昊行。”
許妙妙笑道:“大哥二哥好!”
“果然是很可愛的女孩子!”沈鎮笑道。
“弟妹好!”沈昊行點點頭。
“這是我三姐沈玲瓏,一位時尚先進的女性。”
“三姐好!”
沈玲瓏高興地上下打量許妙妙:“妙妙你好,謝謝你把阿瑾帶回來了,否則我們都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見到他回家!”
大家打了招呼,也分別給了許妙妙見麵禮。
不過因為在車站,不方便寒暄,簡單說了幾句話後,大家分兩輛車出發了。
許妙妙估摸著路上開了有半個小時的樣子,車子開進了一處大院,在一座紅磚小樓前停了下來。
“夫人,四少爺和四少奶奶接到了?”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前來開門。
周君惠心情很好的點點頭,“阿英,先生回來了嗎?”
顧英回道:“先生回來了 ,在書房裏呢!”
“好,我去叫先生下來,你準備下茶點!”
“哎!”顧英轉身回廚房端盤子。
許妙妙由沈修瑾攙扶著,慢慢步入小樓內,頓時充滿複古味道的裝修印入眼簾。
木質沙發茶幾,古樸的大櫃子上放著座鍾,掛鍾旁放著一個蓋著紅布的收音機和幾本書。
進門窗戶邊上放了一個長腳木質花架,上麵擺放了一盆梔子花。
此時梔子花正盛開著,散發出沁人心脾的香味兒。
進門正對的牆上也開了窗戶,淺黃色的窗簾都收攏起來,再過去則是上去的旋轉樓梯,此時樓梯上正下來兩個人,正是沈修瑾的父親沈國望和母親周君惠。
“爸,我回來了!”沈修瑾牽著許妙妙上前。
“嗯。回來了就好。”沈國望對沈修瑾點了點頭,目光轉向許妙妙,然後看向許妙妙的肚子,頓時露出笑容來,“你們幾個天天在我眼前轉,還比不上阿瑾,一回來就給我帶來孫子的好消息!”
沈玲瓏頓時不滿地上前抱住沈國望的手撒嬌道:“爸,現在都是新時代,提倡自由戀愛,您哪能這麽小瞧我們?”
沈昊行也道:“爸,你這就叫遠的香近的臭!要不了兩天,你就得看阿瑾不順眼!”
“臭小子,你怎麽說話呢?你爸我是這樣的人嗎?”沈國望佯裝生氣地瞪了沈昊行一眼。
“大家別站著了,找地方坐!”沈國望在沙發上坐下,笑看著許妙妙,“剛才阿惠跟我說了,四媳婦,你叫許妙妙是嗎?我是阿瑾的爸爸,以後也是你爸爸了。”
許妙妙恭敬地喊道:“爸爸好!”
“哎!”沈國望笑著應道,遞過來一個紅包,“這是見麵禮,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嗯。”許妙妙點點頭。
周君惠道:“妙妙這肚子怎麽看著這麽大,我記得你們結婚是6月份吧?”
沈修瑾點點頭:“是的媽,妙妙懷的是雙胎。”
“雙胎?”這話一出,大家都很高興。
沈國望道,“雙胎好!等孩子出生了,我和你媽就不會因為搶孩子吵架了!”
周君惠覷了他一眼:“你想得美,兩個孩子都歸我!”
“你們瞧瞧,你們媽貪不貪心?”
沈玲瓏笑著道:“妙妙,還是你有福氣啊!這一下子就雙胎,可少吃苦頭了!”
周君惠點點頭:“確實!這可省不少功夫!”
說著,又道:“妙妙你放心,等孩子生下來,媽給你們帶!你和阿瑾想做什麽做什麽,不用顧忌家裏!”
許妙妙眨眨眼,看了看沈修瑾,見他點點頭,又看向周君惠:“謝謝媽您支持我!”
“這說的是什麽事啊?”沈玲瓏好奇地問道。
周君惠道:“妙妙啊想學中醫,這是好事,我很支持。”
“中醫?”沈鎮有些驚訝,“現在學中醫的少了,都奔著西醫去了,妙妙好誌向!”
沈國望道:“爸爸也支持你學習,有什麽困難就跟家裏說,大家都會支持你!”
“謝謝爸!謝謝大家!”初來乍到,沈家人很熱情,許妙妙麵對著沈修瑾的家人還有些生疏,但並沒感覺到惡意,倒也放鬆不少。
等一家人吃過晚飯,沈修瑾就帶著許妙妙上樓休息去了。
“怎麽樣?累嗎?”許妙妙搖搖頭,“還好。”
說著,她打量了下房間裝修,竟然異常簡單。
一張1.5米的床,一個衣櫃,一套書桌,進門處還有個衣架,就這些結束了。
“阿瑾,這是你的房間?”許妙妙問道。
沈修瑾點點頭:“這我參軍前住的地方,床小了,得換一換。”
“那哥哥們還有三姐呢?”
“他們單位有自己的住處,我也有,不過我是部隊裏分配的單人間。這次回去後,就該給我換雙人房了。”
許妙妙點點頭:“那我得努力賺錢,買一套我們自己的房子!”
聽到許妙妙的話,沈修瑾失笑:“你又要上學又要賺錢,忙得過來?”
“怎麽忙不過來?”許妙妙理所當然地道,“上學賺錢兩不誤!”
“行吧,老公我以後就靠老婆你養著了!”沈修瑾貼在許妙妙肚子上說道。
許妙妙抱住他的腦袋,撫摸著他硬硬的短發:“沒問題,老公你就等著吧!”
說完,沈修瑾又道:“今天到家得晚,等明天,我們還得去趟我爺爺和我外公家。”
“他們住哪呢?叔伯嬸娘是不是很多啊?”
沈修瑾點點頭:“人口是有些多,不過都分家了,也就年節往來頻繁些。平時我們就顧好自己的小家就行了,你別太有負擔。”
許妙妙點點頭,不說七十年代了,就是上輩子她爸媽那代人,兄弟姐妹也都不少。
她爸爸有兩個哥哥一個姐姐,她媽媽倒是沒有兄弟,一共是三姐妹。至於她爺爺奶奶那代,兄弟姐妹也多。但因為都結婚成家了。老一輩還聯係多些,到父輩就淡了一半,到她這代時,年輕一輩的人根本都不認識,更別說聯係了。
許妙妙也不知道明天會是什麽情景,但是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想法,她沒去考慮那些,很快就入睡了。
第二天吃過早飯,沈修瑾就帶著許妙妙開車前往爺爺沈耀家。
沈耀所在的大院其實離他們住的大院沒多少距離,也就隔了兩條街的樣子,其實就是同一片區域。隻是沈耀所在的大院級別更高些。
同樣是紅磚二層小樓,進到裏麵,出乎意料的,並沒有很多人,隻有沈耀夫妻兩人,管家一個,還有一個年輕姑娘。
“昨天君惠就給我打電話了,我們一早就等著你們了!妙妙別拘束,奶奶不吃人。”
許妙妙笑笑:“謝謝奶奶!”
沈修瑾的爺爺沈耀還很健康,看著許妙妙的肚子連連點頭:“老頭子我也能四世同堂了,不用再眼饞老李家了!”
沈修瑾笑道:“爺爺你不僅不用羨慕李爺爺,李爺爺還得反過來羨慕您呢!妙妙懷的是雙胎!”
“哦?”這話果然聽得沈耀非常開心,“沒錯沒錯!老李現在要反過來羨慕我了哈哈!”
那年輕姑娘笑道:“阿瑾不愧是阿瑾,無論什麽事情都這麽出色!連生孩子,都要比別人多一個!”
說著,年輕姑娘看向許妙妙,“我是林瓊,比阿瑾大三歲,你可以叫我瓊姐!”
“瓊姐你好!”許妙妙禮貌地喊道。
“阿瑾可是我們大院裏的天之驕子,想必妙妙你一定有什麽過人之處,才會讓阿瑾如此喜歡你吧!”林瓊一臉好奇地道。
“這……”許妙妙笑笑,轉頭看向沈修瑾,“阿瑾,你說呢?”
沈修瑾點點頭,頗有些驕傲地道:“妙妙確實同別人不一樣,很吸引我!哪哪我都喜歡!”
聞言,林茵笑道:“果然是阿瑾才會說出的話!隻要喜歡,那就天下最好!跟你爺爺一樣!”
沈耀也頗為自豪地道:“這樣才對!老婆子,你在我這裏也是哪哪都好!”
“去,都老大不小了,還油腔滑調!”林蔭嘴上說著沈耀,但臉上的笑容卻是發自內心的,想必對沈耀這番話也是頗為受用的。
林瓊咬了咬唇,跟著大家笑,不再多話。
在沈耀這裏吃了頓午飯後,沈修瑾就帶著許妙妙回沈家了。
“不是說還要去拜訪外公家嗎?”許妙妙有些奇怪地問道。
周君惠解釋道:“阿瑾外公是個畫家。本來昨天說得好好的,今天你們過去吃飯。結果今天一早就電話打來,說是突然有了靈感,出去采風去了。這一去啊,也不曉得什麽時候回來,咱別管他,想抱孫子了,自然自己就顛顛地來了!”
聽著周君惠吐槽著對自己父親的話,許妙妙覺得有些有趣。
看來外公是性情中人,否則婆婆也不會在自己麵前這麽說了。
後麵幾天,沈修瑾就帶著許妙妙在京城裏逛。
前世許妙妙來京城旅遊過,不過去的也都是天安門啊、故宮啊、長城這些有名的景點,對這座城市其實是很陌生的。
不過七十年代的京城,也是處於百廢待興的狀態,倒是也不影響許妙妙重新認識它。
過了頭幾天的新鮮,許妙妙就表示自己要繼續學習了。
沈修瑾道:“學校我給你聯係好了,離大院不遠,明天就去?”
許妙妙想了想,高考的消息還沒放出來,先在家裏學一段時間。
等高考恢複的消息登報,自己再去上學,就是懷著大肚子,應該也不會太突兀。
“阿瑾,我先自己學習一段時間,你空著還是給我做做家具什麽的。要是有稀罕的種子,還有魚蝦什麽的,你都收些,空間裏事情多著呢!”
“好的老婆大人!”沈修瑾對許妙妙敬了個禮,然後就開車出門了。
許妙妙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也沒問,自己一頭紮進了學習的海洋中。
1977年的高考雖然是中斷十年後的第一屆高考,但考試科目並不少。
許妙妙穿書過來前,還在給人孩子做家教,倒是不慌不忙。
隻是她並不清楚第一屆高考的試卷情況。
畢竟都那麽久了,複習高考卷子也不會複習到幾十年前的去。
不過想來應該不會太難。
畢竟從宣布恢複高考,到正式考試,中間時間也沒多少。要是很難,說不太過去。
許妙妙每天就做一套卷子,剩下的時間她就在看書。
她讓沈修瑾買了些中醫相關的書籍回來,沒事就翻看。
到9月底的時候,終於收到了沈修瑾外公回來的消息。
於是,提前打過電話後,兩人再加上周君惠一起去了周家。
“爸,不是我說你,都多大一把年紀的人了!還像年輕小後生一樣,東采風西采風的!現在看看,吃苦頭了吧?”周君惠看著坐在輪椅上的周遠揚不滿地念叨著。
周遠揚皺著眉頭抬頭看自家夫人唐琳:“老婆子,你管管你女兒,哪有一見麵就教訓老爸的?這讓我的臉往哪擱啊?都被阿瑾和阿瑾媳婦笑死了!”
唐琳白了一眼周遠揚,“你還知道難受啊?我覺得阿惠說得挺有道理!你就老實受著吧!”
頓時,周遠揚耷拉著耳朵聽周君惠念他,看得許妙妙和沈修瑾暗笑不已。
原來周遠揚大半個月前突然有了靈感,然後背上畫具騎著自行車就往街上去了。
這大半個月來,他也沒去什麽稀罕地方,就是在首都城裏轉悠,也不回家。
時間一長,整個人就胡子拉碴的,被人當作流浪漢趕來趕去的。
偏生他還沒畫完,還要繼續采風。
等一幅畫快完成的時候,他推著自行車也不知咋回事,車頭前就坐了一個小孩在那哭,引來了人家大人。
人大人一看他這模樣,還以為是拐子來抓孩子,把他打了一頓送去了公安。
雖然最後解除了誤會,但一把年紀傷筋動骨的,就隻能坐輪椅上休養了。
得知消息的周君惠頭一天晚上就在電話裏把周遠揚念了一頓,今天過來還沒完,繼續念著,於是就有了周遠揚痛苦麵具這一幕。
好半晌過後,周遠揚已經耷拉成一朵曬乾的小黃花了,周君惠終於放過了他,老爺子這才終於眉開眼笑了。
\"來來來,阿瑾,還有阿瑾媳婦,坐近些,讓外公好好看看你們!\"周遠揚扶著輪椅,樂嗬嗬地朝兩人招招手。
沈修瑾站起來,虛虛抱著許妙妙,讓她先坐下來,然後自己才在旁邊坐好。
“外公,這是妙妙。”沈修瑾介紹道。
“外公好!”許妙妙甜甜地喊道。
“哎!”周遠揚笑看著許妙妙,“我一直盼著幾個外孫外孫女結婚,結果幾個大的沒動靜,反倒最不抱希望的阿瑾先把媳婦帶回家了,好,真好!”
說著,他低頭看看許妙妙的肚子:“懷孕了可有什麽不舒服的?有沒有要忌口的?”
許妙妙搖搖頭:“謝謝外公關心!我挺好的,孩子們很乖,沒怎麽鬨騰我,也沒什麽特別忌口的!”
“那就好!”說完,周遠揚皺了下眉,略有些疑惑,“孩子們?”
周君惠這時端著切好的水果從廚房出來,放在茶幾上,在對麵的沙發上坐下,笑著道:“爸,妙妙懷的是雙胎,你很快就能抱兩個曾外孫了!”
“!!!”周遠揚瞪大了眼,隨即轉頭喊道,“琳琳,你把畫具給我拿來,我有靈感了!”
“……”周君惠無奈地扶額,同沈修瑾和許妙妙兩人道,“你們外公真是太癡迷了!這一句話的功夫,竟然又有靈感了!”
唐琳也哭笑不得地走過來,輕輕打了周遠揚手臂一下,“老頭子你怎麽回事,不是剛到家安分兩天嗎?這阿瑾和妙妙坐下都沒說幾句話呢!”
“不是啊琳琳!”周遠揚拉著唐琳的手解釋道,“妙妙懷的雙胎,我一下子腦海裏就蹦出兩個胖娃娃在家裏玩耍的畫麵,就手癢了!”
“雙胎!”唐琳聞言也很是吃驚,不由對許妙妙和沈修瑾道,“阿瑾,這女人懷孕本來就是很辛苦的事!現在妙妙懷的雙胎,你可得更加體貼照顧好妙妙,不能讓妙妙一個人扛著知道嗎?”
沈修瑾認真地點點頭:“外婆,這我知道的,最近不是必須我出麵的任務,我都推掉了,就在家裏陪著妙妙和孩子們!”
許妙妙也道:“謝謝外婆關心!阿瑾在家,幾乎每天都會給我按摩腿,心情上我也很放鬆,一切都挺好的!”
“那就好。”唐琳笑著點點頭,對周遠揚道,“行,我給你拿畫具去啊!”
等畫具拿來,周遠揚就轉著輪椅去窗邊畫畫了,留唐琳、周君惠和許妙妙、沈修瑾說話。
這一聊兩個長輩才知道,七月份沈修瑾去延市救災,許妙妙也跟著去了,算下來當時她的月份還小,頓時後怕不已。
“阿瑾你也是的,這麽危險的時候還讓妙妙一個人過去,幸好一切平安!”周君惠拍了拍胸口,不認同地瞪了沈修瑾一眼。
沈修瑾跟著點頭:“媽你說的是,現在想起來我也有些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