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雲桑依然沒有半分睡意。
即便閉著眼睛,腦海裡出現的,也全都是剛剛夜靖寒那張蒼白的麵容。
她煩悶的坐起身,甩了甩頭,下床出了彆墅,來到後院兒裡。
本想著一個人在院落裡坐坐,看看月色,靜靜心的。
可她才剛出來關上玄關的門,就看到不遠處的涼亭下,夜靖寒一個人靜靜的坐在石桌前,一動不動,猶如一尊雕像一般。
聽到玄關處的關門聲,夜靖寒恍惚回神,轉頭看了過來。
雲桑凝了凝眉心,轉身就要回房。
可夜靖寒卻倏然站起身,低聲喚道:“桑桑。”
雲桑握著門把的手頓了頓,沒有回身。
夜靖寒快步出了涼亭,來到她身後不遠的地方,卻並沒有上前:“怎麼這麼晚了還沒睡?是哪裡不舒服嗎?”
聽到這一如既往的關懷,雲桑閉了閉目,心微微有些發顫:“我很好,非常好,你回去吧。”
夜靖寒的聲音苦澀:“桑桑,我知道你心裡有多麼的不想見到我,我跟你一樣,我也恨我自己,一直都恨。本以為,我死了,你就可以解脫了,可當我從昏迷中醒來,發現自己被成澈找的那位墨醫生救下來的時候,我也真的慌亂、不知所措。
後來,成澈手術後,出了些意外。在清醒了幾天後,他就忽然陷入了植物人狀態,一直昏迷不醒。我跟成澈有過一些約定,所以,在墨醫生的幫助下,我就代替成澈,以嶄新的人生活了下來……
桑桑,是我癡心妄想,即便換了一張臉,也自私的想跟你共度一生,是我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你,我知道我罪大惡極,我大錯特錯,可……我是真的不敢告訴你真相,因為我不想失去你,也不能失去你啊,沒有你的未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走下去……”
雲桑凝望著他的視線,已經快要被霧氣糊住。
夜靖寒抬手,幫她擦拭了眼底幾乎快要湧出的淚珠,雙眸滿含卑微的哀求道:“桑桑,你可以恨我、怨我、用任何你想要的方式羞辱我、淩虐我,我絕無怨言,可我求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