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晚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想那幅畫，自己到底在哪裡見過。

迷迷糊糊好不容易睡著後，腦子裡就湧入了大量不屬於他的記憶。

那是阿聲跟阿音曾經曆過的愛的刻骨銘心的一世，和後來……阿聲執迷不悟的傷害了阿音的三世。

他猛然驚醒，天已經大亮，可是腦子裡那些畫麵卻依舊清晰。

他懷疑過，會不會，那隻是會夢境。

可是當初，阿聲親自教阿音醫術，教她畫畫和易容的畫麵，卻像是印在了腦子裡一般。

那真的不像是做夢，再記上，他後來三世，與她在一起的經曆，和司煙曾經一直在找阿聲的這件事……

他幾乎可以確定，那不是夢，真的不是。

他是阿聲，他就是阿聲……

墨璿音看著此刻的墨寒霆，不覺蹙了蹙眉：“你剛剛昏迷前，叫我什麼？”

墨寒霆伸手，握住了墨璿音的手，卻終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因為在他忽然源源不斷湧入腦海中的記憶裡，他除了能清晰的想起，他們第一世在一起時的幸福外。

也……想起了後來的三世，他對她一次又一次的傷害。

三世，他傷了她三世，害死了她三次……

見他這副痛苦的模樣，墨璿音心裡，忽然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為什麼要叫我阿音？”

“我叫阿聲，你叫阿音，我們是絕配。”

聽到這話，墨璿音倏然起身，後退了兩步，低頭看著還虛弱的躺在地毯上的墨寒霆，腦海裡想起了從前，她說過的話。

“我以後不叫你納蘭了，我要叫你阿聲，你看，你叫阿聲，我叫阿音，咱們從名字開始，就很般配對不對？”

墨寒霆看到她仿佛被嚇到的模樣，費力的撐著身子，緩緩扶牆站起身：“我說過的，我要護著你，隻要我還活著，你就不能死，可我……卻親手……害死了你三次……”

墨璿音驚詫的眸子，始終鎖在他的臉上。

這些話，是曾經他將自己從法場偷換回來後，抱著不肯吃喝的她，親口說的話。

他說：“我說過會護著你，就一定會，隻要我還活著，你就不能死，你若是想餓死你自己，那我一定在你咽氣前，先殺了我自己。”

他……想起來了……

墨寒霆伸手，想去摸墨璿音的臉。

可是墨璿音卻後退了兩步，避開了他的手，隻是眸光裡的驚慌，還是透露了她此刻的情緒。

墨寒霆看著她如今看著自己時的眼神，心，仿佛開裂了一般的痛。

曾經，他一心一意護著的人，卻被自己傷透了心。

阿音恨他，他又何嘗不恨自己？

“阿音，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前世記憶的？還是……一直都有？”

墨璿音側過臉，沒有應聲。

可這也更加證明了墨寒霆的猜測：“所以……你一直都有記憶。”

她是帶著，對自己的愛，帶著對自己的感恩之情，生生的受了最愛的人，給予她的三世的折磨和傷害啊。

她該有，多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