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個der。
雖然溫眉並不知道‘der’是什麼意思,但常常聽到暖寶拿來懟人。
既是用來懟人的,那用在上官軒身上最合適不過。
而上官軒呢?根本就不知道溫眉心裡的想法。
隻是分析道:“有時候啊,這敵意未必是因為我們有過節,而是他們對我們彆有用心。
就像方才我說的那樣,倘若他是那誰誰誰,想要挑撥離間,自然不歡迎我的到來。
所以,有沒有一種可能,即便他沒想勸我們合離,也有其他目的?
比方說,想蠱惑你們,以你們為突破口,從而利用我們靈劍山……”
“你可拉倒吧你!”
溫眉忍不住了,已經開始摩拳擦掌:“上官軒,你是不是想打一架?都什麼時辰了,還在這尋思呢?
人家為什麼不歡迎你,對你有敵意,你心裡頭不知道嗎?
本來想著給你留點麵子,不好把話說得那麼直白,可你偏偏不要老臉啊?
好,我且問你!往近了說,誰登門拜訪會送一窩老虎崽?你這是送禮嗎?是送下馬威吧?
還有,誰到彆人家裡做客,會穿一身黑,手持大砍刀?你是來做客嗎?是來給彆人送葬吧?”
上官軒一聽,臉色頓時尷尬了幾分:“眉妹,你這話難聽了,老虎崽子暖寶是喜歡的……”
“你閉嘴!”
溫眉瞪了上官軒一眼:“近的說完了,咱們說說遠的吧?
你覺得自己挺委屈是吧?又沒招惹逍遙王,逍遙王怎麼還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呢?
上官軒啊,我看你是忘了當初咱們讓子越給人家帶來的回禮了!
那靈芝,那人參,那隻有靈劍山莊才有‘還魂丹’,哪一件不是充滿了試探?
這世上啊,不是隻有咱們夫妻倆是聰明的,人家逍遙王夫婦心裡也清楚著呢!”
說著,溫眉又道:“他們心疼子越,把子越當自己孩子來對待,一是因為子越救過他們的孩子,二是因為子越值得他們去疼。
他們不求回報,真心實意對待咱們的孩子,可咱們呢?不是懷疑人家居心叵測,就是害怕人家像螞蟥一樣纏上來,攀附咱們靈劍山!
上官軒你說說,這換了誰誰不生氣?人家也是有骨氣的啊!”
言畢,溫眉給自己倒了一杯冷茶,咕嚕咕嚕喝下。
老倔驢。
罵得她嗓子都冒煙了。
一杯冷茶喝完,嗓子終於舒服了些。
瞧見上官軒垂著頭在思考什麼,又道:“當然,這也不能完全怪你~當初送那樣的回禮來試探逍遙王府時,我也有參與。
再加上我剛跟逍遙王府的人相處那會兒,也是處處小心謹慎,對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充滿了懷疑和防備,他們都看在眼裡。
逍遙王妃是個好說話的,還是女子,自然能理解我的苦楚。
但逍遙王有他的脾氣,幾次三番被我們這樣懷疑,心裡難免不爽快!
隻是他身為男人,到底不好與女子計較,所以對我倒還算客氣~至於你?你是男人,他對你當然不用客氣。”
說罷,想了想又道:“再說了,你天天懷疑人家彆有用心,人家對你客氣也沒用啊。
還不如把不喜歡不歡迎都擺在臉上,一來自己輕鬆,二來你也能放心不是?
人家對靈劍山啊,就是沒有攀之心~之所以能讓咱們倆進門,還是托了子越的福!
你沒瞧見嗎?一聽說你要帶我們回去,逍遙王比誰都高興~若不是這幾天天氣不好,指不定明日就想讓我們走人!”
言畢,打了個哈欠:“回屋洗洗睡吧,少想那些有的沒的。
明日一早起來,我還得跟逍遙王妃說一說留下來多住一個月的事情。”
溫眉瞥了上官軒一眼,便轉身出了花廳。
上官軒見此,趕忙跟上。
現下的他,不敢輕易開口說話。
一來,是怕惹惱了溫眉,真在逍遙王府打起來,平白讓人看了笑話。
二來,則是溫眉說的那些話,竟讓他莫名覺得有點道理?他得好好消化消化。
隻是還沒等他消化完呢,剛躺到床上的溫眉又推了推他:“對了,你對子越好一點,彆總是冷冰冰的。”
“嗯?”
上官軒不解:“我對子越不好嗎?”
“你說呢?”
“你知道的,我最看重他,對他的愛不比其他兩個兒子少!但他是我們的長子,又是少莊主,所以我才會……”
“好了,我隻是提醒你一句。”
自從溫眉改變了教育方法,就再也聽不進上官軒那些老生常談的話了。
她轉過身去,背對著上官軒:“其實逍遙王對你沒有好臉色,還有彆的原因。其中一個,就是因為他心疼子越。
我聽逍遙王妃說的,子越有一次受傷,來了逍遙王府。
逍遙王看到子越身上全都是傷,沒少罵咱們倆,說是沒見過這樣當父母的。”
“唉。”
上官軒歎了口氣。
這一次,他倒沒再說逍遙王夫婦是挑撥離間。
而是想起上官子越那張冷峻的臉,內疚道:“我也不想我的兒子受傷,更不想他小小年紀,臉上連一個笑容都沒有。
可他是靈劍山的少莊主啊,更有幸能修煉神功!我身為靈劍山的莊主,除了狠下心來錘煉他,還能如何?”
溫眉聽言,一滴淚水從眼眶流出。
沉默良久,才說了句:“你也是個父親。”
上官軒身子一震,久久沒有說話,隻是轉過身去,抱住了溫眉。
大半年沒同床了,溫眉還有些不習慣,下意識就想往後踹一腳。
隻是抬腳時,突然感覺到脖子有些濕糧,心中一顫,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上官軒?”
她試探地喊了一聲,但上官軒沒應他。
於是,又輕輕拍了拍上官軒的手:“軒哥?”
“睡吧。”
這一次,上官軒終於應了一聲,隻是聲音有點悶。
溫眉通過這短短的兩個字,確定脖子上的濕涼是眼淚而不是哈喇子,也就徹底放心了。
——嗯。
——老倔驢哭了。
——還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