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善說話的時候,還十分謹慎地環顧了一下四周:“最近這半年,老奴發現皇上的視力好像不如以前了。
有一次,皇上跟四皇子殿下和五皇子殿下去射箭,十支箭竟有兩支脫了靶。
要知道,皇上的武功跟逍遙王爺的武功不相上下,箭法也是極其了得的。
打從老奴跟在皇上身邊伺候開始,就沒見過皇上射箭時脫過靶!”
說著,高德善又道:“一開始,老奴還以為是皇上頭痛症突然犯了,所以才會射不準。
畢竟皇上的頭痛症在最近這一兩年啊,發作得是越發頻繁了。
可後來一看,皇上的頭也不痛啊,精神也好得很,沒有半點頭痛症發作的樣子。”
“會不會是頭一天夜裡沒睡好,太過勞累?
還是批閱奏折批閱多了,手上無力?”
暖寶微微皺眉,詢問道。
一個人的視力好不好,不能光憑這個來判定啊。
“小郡主說得有道理,老奴在發現皇上沒有頭痛後,也是這麼想的。
那段時間政務繁忙,皇上確實很辛苦。
可接下來又有兩次,皇上竟認錯了老奴手底下的兩個徒弟!”
高德善歎了口氣,又道:“小郡主是知道的,老奴無子,就帶了兩個徒弟。
那兩個徒弟啊,除了身高和體型差不多以外,長得那是南轅北轍。
小德子天生皮膚黝黑,五官雖長得不錯,但卻是個大餅臉。
小善子皮膚白皙,相貌清秀,不輸城中那些富家子弟。
可就是這樣,皇上竟還把小德子當成了小善子,把小善子叫成了小德子。
您說皇上記不住吧,那也沒道理啊。
小德子和小善子都在禦書房伺候五六年了,平常老奴休沐的時候,也是他們來當差的。
這天天在皇上麵前晃蕩,皇上怎麼會認錯人?
所以老奴想著,會不會是皇上的視力出了問題?”
高德善偷偷瞄了一眼暖寶。
見暖寶聽得認真,才繼續道:“因為那兩次皇上認錯人時,小德子和小善子都是在禦書房外的台階下。
那個位置,距離禦書房說遠不遠,說近不近。
可換了以前,就算再遠的位置,皇上也沒有認錯人的,而現在……”
高德善話說到此,又頓了頓,才道:“除此以外,還有兩三次,皇上都找不到東西。
有些東西就放在桌子角落,可他卻找出了脾氣,也沒瞧見。
對了,有時候皇上眺望遠方時,眼睛會微微眯起。
雖然很快就恢複如常,但老奴天天在皇上身邊伺候,想發現這點並不難。”
“你沒有問過他?”
暖寶越往下聽,這眉頭就皺得越緊。
視力模糊的人,確實容易認錯人,看遠處時,也會下意識眯眼。
“太醫呢?太醫來診平安脈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到什麼?
還有太子妃娘娘,她也沒發現哪裡不對嗎?”
高德善見暖寶一臉嚴肅,也免不得擔憂:“回小郡主話,老奴有問過皇上的。皇上說,他隻是夜裡沒睡好,眼睛有些乾澀疲憊。
太醫院的人和太子妃娘娘過來,他從未表現出異樣,也從未提過自己的視力有問題,甚至不許老奴多嘴。
可老奴覺得,皇上他……他有些不對勁兒!”
言畢,高德善又問暖寶:“小郡主,您說有沒有可能,皇上的視力真的減退了。
隻是他不想讓眾人擔心,所以才故意瞞著。
當初的頭痛症也是如此,每當他頭痛症犯的時候,他都把自己關在暖閣裡,不讓老奴把消息往外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