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遲之臨不可置信地問道。
多年來的軍人訓練讓他得以穩住情緒,才沒有太過失態。
團長繞過辦公桌,走到遲之臨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按理說,你們夫妻倆的事情我不便參與,但是我和你許叔也算是故交,你和小真可以說是我看著長大的。
“我說句公道話,小真的性格從小就軟,你能把人逼到這地步,肯定讓她受了很多委屈。”
說完,團長便走了。
遲之臨一個人立在團長辦公桌前,有些愣,又有些慶幸。
至少……至少許意真還活著……
他又看著手上這封離婚申請書,一時眼神失了焦距,好半天才看清紙上的字。
“申請人:許意真。”
“……現因生活理念不合,雙方感情已破裂,無法繼續共同生活且沒有和好可能,故本人向軍隊機關申請離婚。”
一字一句寫得官方,正正經經地沒有一絲情感。
不像她,不像她那雙,總是看著自己的,充滿愛意的眼睛。
……
幾天前,許意真回到了之前待過的村子。
她拄著拐,站在村口,感覺滿目瘡痍。
往裡走,看見了貼在村書記辦公室外的告示。
此次空襲中所受的損失,已儘數統計出來。
有少數的人員傷亡,雞鴨牛羊死了大半。9
還有之前好不容易翻新的土地和重建的房屋全都功虧一簣。
見了許意真,村裡的謝大嬸眼含熱淚地握著她的手。
“小許老師,你可算回來了,我之前還去醫院看了你,那時候你都沒醒,擔心死我了!”
謝大嬸是村裡的寡婦,丈夫早些年戰死,她一個人拉扯著家裡的兩個小孩兒長大。
倆小孩兒在許意真的班上,很是乖巧懂事。
許意真知道了謝大嬸家的情況,時不時地會去她家裡幫忙。
謝大嬸也知道她一個人在這兒,經常關照她。
許意真沒想到自己還會被人掛念,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
“謝謝你,謝大嬸,我現在已經沒事了。”